长篇小说:《梦归何处》 (25)

         事实上黄妈妈在非常年轻的时候就认识黄父了,那时候的她为了生计,在一家餐厅里弹钢琴赚钱养家,某一天有几个小流氓想闹事,不停地骚扰着孤苦无依的黄妈妈,在一旁喝闷酒的黄父实在看不过去,就把那几个闹事的人轰走了,因为这样,两个人才开始相识。那时候黄父刚刚丧妻,心情并不好,那次本来是想在那里买醉来的,想不到因此结识了她。于是,每次弹完琴后,黄妈妈都要陪黄父一段时间,陪他说说话,聊聊天,以慰藉他那颗忧伤孤单的心。后来因为出了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骄傲的黄妈妈不得不默默地离开了黄父,谁知道黄父却是把她烙刻在记忆的深处,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世界各地打听她的消息,从不放弃,这不,就在两年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在黄爸爸锲而不舍地努力下,他们两个人终于在他乡异国遇到了,于是再经过黄父的不懈努力,才于去年底成功地把黄妈妈娶回了家。

         而子宇实在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在爸爸跟他摊牌,娶了这位让他魂牵梦萦近二十年的黄妈妈以后,他二话不说地接受了爸爸的提议,开始回家接管这家家族公司,为的是让爸爸能够把这十几年失去的家庭温暖补回来。黄爸黄妈看到子宇这么懂事,心里不是不感到安慰的,虽然有时候也担心是不是太早把他丢到商场这个大染缸里,但是看到他对工作甘之如饴的状态,还是放心地慢慢的放手给他去做。但是这次,事态的发展似乎有点超出他们的想象了,年轻人的闯劲有点吓着他们了,作为父母的他们觉得自己在这时候好像也应该适时地给他一些帮助了。

         第二天一早,黄父就跟公司人事部的人要回了3D女孩所有能够找到的资料,一起交给黄妈妈,让她帮忙看一下这几个人。打开她们的资料簿,按顺序看着她们分门别类的各项资料,黄妈妈一开始还觉得这几个女孩还真签得不错,都是很有潜力发展的好苗子。可是等到她翻到雅西的资料簿时,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圆了,什么,古雅西,看看照片,应该是她,再看看其他所有关于她的资料,是她无疑?她怎么会来到这里?还签约进了子宇的公司?黄妈妈只觉得一阵头晕,赶紧闭目休息了一会,这才开始想办法。

         这一天,正在练舞的雅西接到公司的电话,要求她到某个地点去见一位非常重要的人,具体原因没说。她跟三个女生讨论了一下,还是说不出个道道来,不由地开始紧张,小伙伴们安慰她,要她别担心,反正她们一定在她的身后为她撑腰加油的,于是在小伙伴们担忧的眼光中,雅西灰白着脸,昂首挺胸,勇敢地奔赴刑场。坐在公司特意派来专门接她的车上,雅西觉得心慌意乱,这是做什么呀?为什么只是我一个人?这样子的情况好象是第一次发生,以前所有的活动都是我们三个或是四个一起行动的呀。问问陪同她过去的那个人,她似乎也是一头雾水,毫不知情,根本不知道雅西有什么事情需要单独召见。忐忑不安地端坐在豪华但孤立的包间里,雅西局促不已,谁啊?干吗呢?想做什么?如果让她知道这是子宇安排的,她可是这辈子再也不要理他了。雅西切齿发誓。

         然而走进来的却是一位雍荣华贵的夫人,雅西赶紧起立,立正,鞠躬,站好,然后定睛一看,不会吧,来人竟然会是自己好久不见的妈妈。雅西眼圈一红,正准备控诉这个把自己丢下不管的无良母亲,但是,看到妈妈略显严峻的脸色,雅西理智地停顿下来,留意看妈妈的脸色。糟了,看妈妈不虞的样子,天啦,莫非妈妈已经知道我抛头露面,跟公司签约的事情了?雅西赶紧在心里小声地祈祷,千万不要让妈妈知道我已经签约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妈妈知道。雅西好怕事情会败露。

         “哎,坐吧,雅西,”妈妈指了下座位,示意雅西坐好,“怎么?好久不见了,也不用一副陌生的模样啊,不会已经不认识了?”妈妈还有心情调侃。“还记得我是谁么?”

         “妈妈,你怎么会在这里?”雅西纳闷。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古妈妈没好气,提高了音调,又问,“李姐呢?她在哪?她也在陪你胡闹?我不是请她像我在时那样照顾你的,结果照顾到这里来了,还成了签约艺人?真有本事。”

         “我们才没有胡闹,”雅西小声反驳,“我们也要生活啊,刚好子宇,噢,就是我的校友,他刚入主公司,需要人手来帮忙,我们就过来帮忙了。”

         “帮忙?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帮忙帮成签约艺人了?”古妈妈不能理解,“你应该清楚地知道我是很反对你出去抛头露面的,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于是雅西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妈妈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变成现在的局面了。”

         “那你跟子宇没有怎样吧?”古妈妈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能怎样啊?”雅西好奇,“大家都很忙的,我们一直忙得都没有时间好好休息。”

         “比如说,他有没有追你啊?你又有没有答应啊?我看到网上有你和他的绯闻。”古妈妈努力控制住心跳,从雅西的反应来看,感觉应该没事。

         “好像他是在追我吧,不过不是很明确啦,这次回来,我们只是单独出去喝过一次咖啡。只是我的朋友们偶尔会拿他来调侃,说他可能在追我,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到呢?而且我们在一起时多数是在谈论工作上的事情,我一直觉得他很像我的大哥哥哎,不知道为什么?”雅西迷惑。

         “那就好。”古妈妈放下一颗心,沉默了很久,才说:“现在,我,也是子宇的继母。”

         “什么?”雅西吃惊,脑子一片混乱。

         “也就是说,子宇也是我的儿子。你跟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具体地说,就是:我嫁给了子宇的爸爸,黄玄昊,前集团负责人,而玄昊,也是你的亲身父亲。”古妈妈言辞冷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个明白。

         “那他知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女儿存在?”雅西想知道自己的身份有没有得到肯定。

         “不,他并不知道。”古妈妈回忆起当年的情景。因为他的一次误认,把她当作已经去世的她,于是有了雅西,高傲如她不想利用既成的事实来要求他,于是在确认自己有了他的孩子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在那里生下了这个无意中来临的小孩。由于父母很不齿自己女儿的伤风败俗,于是她只得把孩子留在父母身边,自己一个人四海为家,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孩子怨念太重,接近她的人一个一个相继离世,所以最终她还是回去,接回这个不受欢迎的孩子,远走他乡。心中坚持以为,如果他有意,他一定会越过千山万水来找到她,谁知道当他终于找到她时,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们竟然错过了那么多年。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雅西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