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犹他大地

空中刚有一丝春意,我们就迫不及待地远行了,直奔犹他,到那向往多时的几个国家公园走一遭。说实话,随着疫情高峰的褪去,换换心境对此时的我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飞机正点到达盐湖城,正是下班之际,租车行给了我们一辆大车,嗨,这辈子还没有过开着这么大的车去游国家公园呢!是不是这里兴开大车?仔细注意了一下,还真是如此。

In-N-Out Burger”是一家普通的快餐店,但我们中部地区却没有,当看到路旁有一家时,我们毫不犹豫地进去吃了一顿,因为这是儿子很喜欢的一家店。儿子总是我们旅游时的导游兼司机,和他一起旅游,我感到幸福极了。

入住酒店,一夜无话。次日出发,为准备后几日路上餐馆商店稀少,就先在沃尔玛里买足了食品和零食,才正式上路。

大约十年前,我们爱上了到西部的国家公园旅游,那里广袤无垠、风景如画,有着别处见不到的独特的大自然景色。开车驰骋,常常是碧蓝如洗的天空下群山耸立,奇石、深谷、瀑布、荒野、还有野生动物。据说犹他州是感受美国西部魅力的圣地,当然不容错过。

中午时分,到达一个小镇,选了一家当地餐馆,叫作“Cowboy Club Steak House”,我们进去用餐。这真是一个别致的餐馆,顾客不多,但似乎都是熟客。老式的壁炉里燃着旺火,四周都是西部牛仔的布置,虽然不大,但很显豪放。点了不常见的香煎牛肝、牦牛汉堡和牛仔煎蛋,开始领略西部风情。

午后,进入拱门国家公园(Arches National Park)。据介绍,这儿的天然岩石拱门超过2,000座,是世界上最大的天然岩石拱门聚集地。的确,所到之处,蓝天白云下,干燥的红土沙漠中,放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石阵、尖塔、基座、平衡石等奇特的地质形状,尤为令人惊叹的就是酷似拱门的造型,那岩石上对比强烈的纹理和颜色,配上造型,真是鬼斧神工,令人折服。

我们选择了平衡石(Balanced Rock)和窗户小径(Windows)徒步浏览,又选了魔鬼花园(Devil's Garden)里的景观拱门(Landscape Arch)远足,因为时间不够,其他诸如法院塔、精致拱门、火炉等等都只能顺道看看了。平衡石是公园里最具标志性的特色之一,高达128英尺高,头重脚轻的平衡令人惊叹,但据说随着地貌被侵蚀,终将也会倒塌。窗户小径也被称为眼镜,两个眼睛似的拱门虽然相隔一段距离,但是同一个砂岩切割而成,这个地区布满了独特而迷人的石阵和拱门,是公园风景最优美的地点之一,被认为是公园跳动的心脏。到达魔鬼花园时天色将晚,但我们仍决定远足去看景观拱门,因为它是公园里最长的拱门,也是世界上第五长的天然拱门。路不太好走,黄昏中,不少野鹿出没活动,煞是增添了许多乐趣。

这一天的游览中有两个小插曲:一是在窗户景区,正当我们走向小径时,有人向我们求援,这家人的汽车钥匙锁在了车里,他们需要一根长竿,想从开着的车窗缝中取到它。我们把远足手杖和自拍杆都让他们试,结果还是不行。等我们游览出来,这家人还在原地,我们替他们着急,建议他们向公园的管理人员求助。二是在魔鬼花园,我们远足出来时天已接近全黑,冷风中远远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印度妇女来回徘徊,见我们走近,她着急地问我们有没有看到她儿子 -- 一个穿蓝外套的单身青年人,她说儿子说里面路不好走,让她在外等他,而手机在此没有信号,就失去了联系,眼看天黑,她非常着急。听说我们没看见,她又急急地问,里面还有游客吗?我们赶紧安慰她说还有,同时感慨一个母亲此时的心情。

次日,我们游览峡谷地国家公园(Canyonlands National Park),这里是由无数峡谷荒野和科罗拉多河及支流雕刻而成的奇形怪状的岩石山丘,河流将公园分为四个区域:天空之岛(Island in the Sky)、针塔(The Needles)、迷宫(The Maze)和河流本身,我们选择了天空之岛游览。天空之岛坐落在纯粹的砂岩悬崖上,那1500英尺高、巨大面积的台地,远远望去很像天空中的岛屿,从任何一个角度都能看到开阔又广袤的景色,我们站在崖边放眼观赏,惊人的景色壮观、崎岖又美丽。死马点州立公园(Dead Horse Point State Park)离天空之岛不远,这也是一个居高临下,俯瞰科罗拉多河和峡谷地雕刻的尖峰、山丘等壮丽全景的制高点。公园虽不大,但很精致,我们在这停留了很久。 

第三日我们驱车前往布莱斯峡谷国家公园(Bryce Canyon National Park)。早春季节,天气变化无常,随着接近布莱斯峡谷,气温越来越低,当抵达游客中心钻出汽车时,竟然冷得打哆嗦。但是,我们很快就顾不上寒冷了,因为这里的景色实在惊人。开车沿景观大道而上,驻足各个观景台(Bryce Point、Inspiration Point、Natural Bridge···),万千株高低错落、橘橙火红的岩石林,绘成广阔延绵的壮丽景致,色彩艳丽,造型奇特。这些排列整齐又彼此分离的石柱,在当地的印第安语里叫做“Hoodoo”,随着被侵蚀的地貌,它们组成了巨大的“露天剧场”,形似罗马斗兽场,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橘色岩柱造型,令人折服。布莱斯峡谷国家公园是美国最小的国家公园,但景色却是一流。冒着严寒游览,我们不虚此行。

布莱斯峡谷国家公园到锡安国家公园(Zion National Park)不是很远,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 犹他州12号公路风景线,也称泛美风景大道(All-American Road)把它们连接了起来。路上两侧尽是亿万年前形成的壮丽红色岩石峡谷,还有天然隧道,是美国最美的公路之一。

可惜当天的天气不好,老天阴沉着脸,准备下雪,我们虽有思想准备,但没料到大雪完全破坏了我们去锡安国家公园的计划。行驶在风景大道时,天还只是阴霾重重,渐渐地,飘起了雪花,后来雪花变成了大雪,越来越大,再后来就看不清道路了。我们跟在一辆大货车的后面,模糊的视线中,刚能看见大车驶过留下的车痕,这为我们开辟了雪中之路。我们紧紧地沿着这宝贵的车痕向前,偶尔回头,发现我们后面还跟着三、四辆车。

在岔往锡安国家公园的道路口,惊险出现。由于大车不往这边走,我们的车只好自破雪路往前开,没开多远,就发现有辆小车停在道上,打着紧急灯。正在奇怪,开车的儿子忽然说,车开不动了,不得不停了下来。真悬啊,不宽的路上满是积雪,很容易滑入路旁的沟里。我们决定掉头回刚刚经过的一个加油站想办法,可是路上雪太厚太滑,又是上坡,掉头非常地困难和危险,此时一辆铲雪车开过,铲出一小片光地,我们当机立断,抓住机会小心翼翼地掉头,反复几次,终于成功。真庆幸租给我们的是辆大型车,才能起死回生,我们看到那辆小车后来被一辆皮卡营救,人推车拉也来到加油站。我们取消了预定在锡安的酒店,在不远的小镇 Kanab 住了一夜,次日大雪停止,我们才继续前往锡安国家公园的游览。

锡安国家公园(Zion National Park)是一座四周被美景环绕的三百米深的红岩峡谷,谷中陡峭的巨石高耸如云,幽幽谷底深不可测,峡谷又窄又深,站在谷底眺望绝壁,景色十分壮观。在Springdale附近的游客中心,我们搭乘公园的免费班车,到主要风景区锡安峡谷风景走廊(Zion Canyon Scenic Drive)游览,途经 Angels Landing, Emerald Pools, West Rim Trail, The Narrows 等徒步旅行的起点,同车的大部分年轻人都是有备而来,全副武装地选好起点开始远足,而一些上了岁数的人则在风景走廊附近欣赏那高耸入云的大山、岩石、奇景,散步和拍照。天气仍旧很冷,但空气却异常清新,呼吸着大自然的空气,令人舒服极了。

隔天我们回到了盐湖城。盐湖城,一座被震撼的群山美景所环绕的城市,远处的群山皑皑白雪,衬得近处的市容更显精致。前一天刚下过雪,城中心的树上挂满了大朵大朵的白花,美丽极了。我们一步一滑地去参观犹他州议会大厦(Utah State Capitol)。这座19世纪初建造的议会大厦非常漂亮,白色庄严的建筑物很似欧式风格,免费对外开放。建筑内典雅简洁,历史悠久,议院、法庭、议员的办公室等等都可以看。大厦的前面有平台、有花园,因为是在山丘上,视野特别好,远眺城市,风光尽收眼底。

接着去看圣殿广场(Temple Square),盐湖城圣殿是世界上最大的摩门教圣殿,也是盐湖城最特别的地方。据说这城市70%的市民都是摩门教徒(Mormon),而这个城市也是摩门教徒拓荒修建而成的。(1847年,Brigham Young 带着教徒躲避迫害,最终选择这里定居。)广场是由多个宗教建筑构成的建筑群,包括圣殿、大礼拜堂、聚会堂、纪念碑、会议中心和两个游客中心。虽然广场正在进行改建,圣殿不能参观,但我们赶上了大礼拜堂(Tabernacle)正午的管风琴演奏。大礼拜堂是十九世纪的建筑,像个大型的帐篷,高大的半圆形屋顶,不时变化的灯光,自带着宗教的神秘。这里的管风琴是世界上最大的管风琴之一,并拥有世界著名的摩门教大礼拜堂合唱团,犹他交响乐团也曾设于此。30分钟的演奏,让人极其享受,这在别的地方是看不到的。

摩门教会议中心(Conference Center)是我一直向往亲眼一睹的地方,因为每年的圣诞节,我都从电视上观看在这里举行的极其精彩的圣诞音乐会,水平之高、演员之众,不输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在这个巨大的四、五层高的建筑里,有一个可以容纳 21000 观众的巨大剧场,每层还有许多展品,展示教会和当地土著人的历史,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有礼貌的摩门教徒上前来导游讲解,基本上都是一对对年轻的女性。我们和其中的一对攀谈了一会儿,原来她们是自愿者,也是大学生,目前为宗教服务休学一年,她们的虔诚令人钦佩。

次日我们去了有名的杨百翰大学(Brigham Young University),它是美国最大的宗教大学,有几个很好的博物馆,虽然规模不大,但很精致。我们参观了古生物学博物馆(Museum of Paleontology),因为犹他州是拥有跨越整个“恐龙时代”最多品种化石记录的州,这里收藏了大量的恐龙骨骼和化石。随后,我们又看了人类文化博物馆和生命科学博物馆。杨百翰大学依山而建,衬托着背后白雪覆盖的群山,很像欧洲奥地利的小城因斯布鲁克(Innsbruck)。

大盐湖(Great Salt Lake)是西半球最大的盐水湖,羚羊岛州立公园(Antelope Island State Park)是大盐湖的最佳观赏点,我们在去机场前去了那里。大盐湖一望无际,灰沉沉的,几乎没什么生命的迹象,冷风中游客很少。从游客中心得知,由于大盐湖太咸了,所以湖中的生物只有藻类、细菌、盐水虾和盐水苍蝇。据说大盐湖气味儿很臭,但我没有感觉,可能是天气还冷吧。

神奇的犹他大地具有变化无穷的奇观,荒芜的大地上草木稀少,却有着绝世的美景,真是令人惊叹,我们以后还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