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涩时光
三十四
嬉玩河滩
午睡之后，方桐喊两同学连同洋人一起去联系教授，因为担心去的过早所以一路顺便浏览小县城的风情。洋人上午已经一个走过不少地方，他随身带着速写本子，有点感觉就画一幅。班上像洋人这样酷爱画画的还真不多，绝大多数的人只是比较有兴趣，谈不上浓厚。方桐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心里的目标有时很高远有时很具体，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要干什么，好像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要好好感受一番，做出大体的判断之后再说，他觉得早早地局限自己的方向是一种盲目也是一种悲哀，比如要去搞文学最好不要去学语言，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就阻碍了对生活的全面感受而钻到学术里去了。他的理论就是凡是大有成就者都不是在一个狭窄的通道里线性前行的，必然类似树根一样四通八达地吸收多方面的营养，才成就树干的高大挺拔。他也常常为自己的想法而痛苦迷茫，因为有时是想得通的，有时又迷茫起来，人的一生是很有限的，还要受很多因素的制约，如何才能达到自己最理想的目标呢？回到眼前就是要与众人一样有个稳定的工作有稳定的生活，才可以有自己另外的追求……这样的状态就让别人感觉方桐是个不太好琢磨的人，说不清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眉头总会紧锁，总 会冒出莫名其妙的话来，真是个怪人。
这小县城确实不大，说白了这只是群山之间的相对平整的地方，巴掌一样大，很多街道都比较狭窄，路面多是石块铺成的，走在上面硬硬的，再细瞧还有许多自然的纹路，这些纹路或似山水或似云雾或是混沌一片，看在方桐的眼里这全是足以引人沉思的符号，难怪这里出了许多的书画家，这样的环境当然会催发那敏感的心了，能画出别样的山水也不在话下 。
几个人慢悠悠地闲逛一番才打听地址的方位，找到了，敲门之后有人出来说教授刚到家不久累了，知道你们住下就放心了，明早早饭后会去找你们的。几人这就算完成联系的任务了，洋人还要自己去寻找可以入画的地方，另三人可就回旅馆了。方桐特意到圆月的房间前敲敲门，问起来没？圆月说等会就出来，你再等等。
方桐回自己的房间在床上依着被叠成方块的被子休息，走了这么久还真有点累了，闭上眼放松一下……那俏刮刮的新疆女孩模样的脸上生动的微笑一下子到了眼前，方桐一惊而醒，睁眼一看小小的房间两张铺着白床单的床，一张半旧的办公桌上放着台电视机，静静的空间什么声音也没有，方桐黯然回过神来，心里木然的很。
圆月在门外喊，说是去河滩了，方桐站起来稍理一些衣服，稳了稳情绪就开门出来，与圆月及好几位同学一起出旅馆向西走，去练江的河滩玩。一走到路边看到低低的河床大家就都兴奋起来，女生们也都眉开眼笑的顾不得淑女的形象了。只见宽阔的河床中间清澈的水在缓缓流淌，对岸是零星的人家，整个场景十分开阔，那流淌的水边很宽敞的地带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此刻已经接近黄昏，阳光已经变黄，本来清澈的河水被悠闲的阳光一照就显得温和了许多……这群人哪里见过如此野逸的景色？就是熟悉乡村的方桐也没见过这等风光，他的记忆里的河水都带有泥土的气质，河边一般都是不能去的，一脚下去就陷入了泥坑，这里却不带一星的泥土。
找到可以下到河床的小斜坡大家一哄而下，圆月一手护着脖子上挂着的宝贝海鸥相机，一手平伸保持平衡也跟着跑下坡来。方桐看圆月安全下来了，就注意寻觅些那有特点的鹅卵石。几个女生脱了鞋袜，走进浅浅的看见水底的练江，嬉笑着相互撩点水。圆月站在水边跃跃欲试，却又下不了决心似的，方桐就鼓励她也去玩，相机由他来保管，也可以拍几张她在水里的照片。圆月终于放松地脱下鞋袜开心地与同学一起嬉戏，一时间原本空旷沉静的河床充满了青春的欢笑！这自由的纯净的河谷让这群青年人远离了社会也远离尘世，大家都成了纯粹的人，纯粹的年轻人，自由的内心在这里自由地放飞……
圆月的瘾过足了，上得岸来要换方桐也去水里玩一会，方桐觉的圆月站在河边的夕阳里的侧影很有意味，便建议圆月来一张，圆月背着在街上花五块钱买来的当地人的斗笠侧身站着，方桐低头看着相机里的身影一时联想到这怎么像是一位渔家姑娘啊，这姑娘的青春模样还真是耐看呢！那边早有女同学开玩笑了，“圆月！你真是像渔婆啊！”圆月忍住笑，等方桐喊好了才大笑起来！方桐也脱掉鞋袜走进水里，看水真的不深，脚底的鹅卵石也不垫脚，不知不觉地就向河中间走，岸边圆月指挥方桐做出捞鱼的姿势来。方桐在这清凉的河水中，思绪又接到了家乡的记忆上，儿时在小河里嬉闹捕鱼的场景也如在眼前，这让方桐对眼前生出很多亲切来。方桐知道，眼前这些同学虽然在这里玩得这么高兴却不见得有多深的感情，他们大多是在城市住久了到了这里是回归了自然感觉到一种内在的自由的松弛，但在自己却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这也是自己出生农村的艰难，他们不能理解这表面松弛的背后是什么，实际是一种落后也是物质上的贫困……
圆月在岸上撅着嘴喊：“方桐笑一个嘛！”方桐这才回过神来，挤出一个自以为很开心的笑，圆月看着方桐这平静含蓄的笑也没办法，只好按下快门，拍下方桐在水中央弯腰却又稍抬头扭脸微笑的样子。
太阳已经下山，西边的天空还剩些黄红，大家不敢留恋，纷纷上岸，收拾妥当心满意足地回去。几个人还议论今天光顾玩了，没来得及拍夕阳下的风景，后面有机会一定要来补拍。
二0一三年二月二十七日九点四十
| 予微 (2013-08-23 23:1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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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滩嬉笑这段，让我想起同学少年时，出外游玩，在山涧，在河塘的很多清脆的笑声！ |
| 天地一弘 (2013-08-19 22:05: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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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熟悉的记忆。 |
| 木桐白云 (2013-08-19 22:26: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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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秀丽的自然环境里人会自然地放松，会调整到大体一致的状态。 |
| 梅子 (2013-08-19 22:47: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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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种无忧无虑的时光总是来去匆匆。 |
| 木桐白云 (2013-08-19 22:52: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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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所以总是怀念中。 |
| 琴韵 (2013-08-19 23:04: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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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木桐白云问声好。因为时间问题，我不怎么读小说。看过你的几篇散文，很喜欢。以后有机会再来细读你的大作。祝写作愉快。 |
| 木桐白云 (2013-08-19 23:45: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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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祝你愉快！ |
| 绿岛阳光 (2013-08-21 08:48: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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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要去搞文学最好不要去学语言，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就阻碍了对生活的全面感受而钻到学术里去了。他的理论就是凡是大有成就者都不是在一个狭窄的通道里线性前行的，必然类似树根一样四通八达地吸收多方面的营养，才成就树干的高大挺拔。”很是赞同！木桐君的小说和散文写得都很好，绿岛是您的粉丝啦！ |
| 木桐白云 (2013-08-21 09:00: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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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绿岛，我也是你的粉丝啊！ |
| 一休 (2013-08-21 11:01: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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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桐平静，严肃，感性，深沉，敏感， 细腻， 整个一艺术人。 |
| 木桐白云 (2013-08-21 12:50: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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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总有一些有些别样，这样的世界才有意思。 |
| 春山如笑 (2013-08-21 21:07: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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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轻松的田野乐趣，让人羡慕青春的气息。 |
| 木桐白云 (2013-08-21 22:12: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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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春山，纯净的快乐总是有特殊的魅力。 |
| 木桐白云 (2013-08-24 07:12: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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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忆是少年，天真又烂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