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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依稀身是客（3）

 
 
3、高山仰止

“迁生龙门，耕牧河山之阳”，这是司马迁自传的开端。

在韩城居住了三年，直到第三年才知道，韩城曾经存在着这样一个伟大的灵魂。

初三那年，因为病了一场，而且是一场几乎要了我的命的大病，有近半年的时间我是在医院和家里度过的，在家里的那段时间，随父亲去了一趟芝川，到了芝川，才听父亲提起了司马迁，才知道，脚下这片土地就是当年司马迁生活的地方。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怎么去理解司马迁的一生，但那时只看到他的伟大，也许他带着我们无法想象的复杂心情写下自传的时候，没有人能确信他的《史记》将流传千古，也没有人会料到他在历史中拥有的地位。就象这芝川、这芝水以及掩埋那魂魄的高山，因了司马迁被世人所惦念，而获得了与大地、与天空一般久远广大的永恒。

那时，每学到《史记》中的章节的时候，就会用鲁迅的那句“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来形容它。

“萧瑟嵯峨地，牛羊樵牧登”，穿过熙来攘往的芝川镇，扑面而来的是带着泥土与黄沙味道的凉风，仿佛天地间那清凉而湿润的风，从烟雨迷蒙的黄河上空刮过，掠过古人的面颊，拂进今人的内心。穿过芝阳桥，就踏上司马坡上经历了千年风雨的司马古道，沿着这古道崎岖的山路、走着那一级一级的石阶，尽头就是司马迁祠。祠堂的后面就是太史公墓了，记忆最深的就是那陪伴着太史公墓的那株高大的松柏。

当自己真正开始了解人生的时候，再看《史记》，却体会出了苍凉。

在这个重气节的民族里、在那个轻生死的年代里，能够那样屈辱地生活着，那灵魂就因他的卑微而变得无比的高贵，他活着所需要的勇气，远大于他死去所需要的勇气，这巨大的勇气绝非来自对没有尊严的生命的留恋，正是这力量和勇气，使他能够直面黑暗的官场、残酷的现实、漫天的流言蜚语、时人的嘲弄以及痛苦的人生，最终凝结为千古绝唱《史记》。

站在太史公墓前，回望自己走过的山路，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已经流淌了数千年的芝水环绕着的高山之上，祭奠着一个人的灵魂，这是一个被同时代世人所弃而被后世所景仰的灵魂。也许这样的明白远远抵不上司马迁写到孔子时的那一声感叹，但至少在我的心里却溢满了崇敬的心情。

司马迁祠祠堂里千年的柏树发散着树木的芳香，太史公墓是否从来都是如此的孤独寂寞，除了这些树，还有谁在陪伴他呢？是那千古的灵魂还是那超越生活的年月，超越了整个西汉王朝，超越了整个华夏历史，与《史记》一般成为永远。

离开时，我把上山时采集的野花放在了太史公墓前，这野花也早已化做泥土化做空气，能围绕在那片土地上，也是一种庆幸。




司马冰 (2014-02-19 04:59:00)

真真是“高山仰止”，可以说这个伟大的灵魂至今无人超越。太史公不孤寂，他的思想流传百世流传四方，无数人在远方敬仰他凭吊他。谢谢香台介绍。

飘尘永魂 (2014-02-19 12:23:04)

精神不朽

山石 (2014-02-20 00:51:07)

是啊，活着所需要的勇气，远大于死去所需要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