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忧郁的载体

诗是忧郁的载体
---赏仲达先生的几首绝句《春叹》
  齐凤池
  宋代诗人舒岳祥曾经写过一首《春叹》:“春色三分二,人生七十稀。蝶魂归蚁冢,花瓣泊鱼衣。”大概意思是,春天已经到了尾声,人生已经到了暮年,蝴蝶的灵魂纷纷走进了蚁坟,零落的花瓣落在淡绿的水苔之上。诗写的很凄惨很沮丧很悲观,暗示了人生终究会走进坟墓。南美诗人马查多曾经说过:“诗歌是忧郁的载体。”当然,对于一首诗的理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审美和欣赏的趋向角度。然而,对于一个用汉语说话的民族来说,写古体诗的很少,看古体诗的就更少了,能看懂的人,恐怕是少之甚少。舒岳祥的《春叹》只有二十个字,就写出人生的悲观和万物的陨落。其实,诗的好坏不在长短。诗只追求内在的本质,追求意境和语境。语境是母语中的黄金,意境是我们看上去很远的那种近。诗歌讲究语言的个性,诗宜朴不宜巧,巧,然大朴之巧。语言的直白,降低了诗歌的份量,同时也降低了诗人的身价。
  宋代诗人舒岳祥写的《春叹》好坏我不能评价,今天读了仲达先生《春叹》才使我想到了宋代诗人舒岳祥的《春叹》。
  我对古体诗的认知是,文字上要严谨,风格上要婉约,情感上要深情.要有画面感,意境要空灵要深邃。
  我认为七绝写的最标准的当属杜甫的《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晴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首诗,不论从哪个角度分析都是无可挑剔的。它采用了名词对名词,量词对量词,形容词对形容词,动词对动词,颜色对颜色,声音对声音等等手法,给人以美的想象和享受。可以说它是七绝的经典!这是一般人的眼光看不到的。而我认为,在这首诗里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在这首诗里我发现了几何。比如,“两个黄鹂鸣翠柳,”这是平视。“一行白鹭上晴天,”这是仰视。在这两种事物中,我发现了一个三角。当然,对于一首诗的理解,每个人有自己不同的认识和理解。我曾经对李清照的词做过这样的阐释:“易安的词,是古代才女的一到拿手的小菜,专供书生秀才下酒。如今,在桌上摆了千年,还有几个书生秀才用它下酒?还能醉倒几桌真实的情感?”因此我说,甭说是写古诗了,就是看古诗的,又有多少人来看呢。
  我感觉仲达先生对古诗的触角是敏锐的,底蕴是很深的,他的诗完全是从心灵里迸发出来的。而且,彰显出他对古诗的敏感和很深文化抑或古诗造诣。他在把握词性的同时呈现出他的语感和语境的张力,“安得散漫赋清风,花草殷勤与我盟”这两句就是很好例子。诗显得不热不温,张迟有度。难得闲心散散步,好像与花草商量好的似的。写诗不仅需要激情,还要具备很高的素质和技术。光有文化修养是不行的,仲达先生很有学问,他是一位很有修养的国有企业的中层干部。但写诗光有修养是不够的,诗人的素质最关键。因为古诗写作需要想象、跳跃、韵律、节奏、张力、断裂、意象、语感、语境等等技术。然而,能够驾驭古诗的平仄,做到不出问题就相当不易了。如果再把古诗写得很到位,语言很俏丽,每首诗中都能出现非常漂亮的警句就更棒了。
  我读仲达先生的诗发现了很多我所不能比拟的益处。他在处理一些细小的环节上,把握得就非常得当。比如:“《玉兰伤叹》“玉颜独领早春芳,天街攒动各争光”,这是很大的意境,玉兰花在初春绽放,引领着众花草步入春天。于是,整个天街开始攒动了,争抢着美好春光。就像“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接着诗人把笔锋一转“可叹皎洁七日短,落灰一地是凄凉。”只可惜呀,玉兰花的花期寿命太短,只有短短的七天含苞吐蕊扬花绽放就残败了,花瓣一地落满凄凉。真是“零落泥土碾作尘”。诗人的思绪一步步引深,从玉兰花的独领风骚,写到走到凋零的尽头。
一首诗之所以能有这么强的感染力,我认为:一方面是诗人结合一定的时空和民族文化对植物的普遍状况进行了探索,另一方面在于诗人表现情感意境的独创的和特殊的方式。
  读了此诗后,我不由地把玉兰花和人生连在了一起,尽管我们生活在美好温馨的环境里,但看到玉兰花的凋零,使人不得不感到些许的寒冷。在读仲达先生的《玉兰伤叹》时,我的心里仿佛有许多往事涌上来。想想每个人,再看看玉兰花凋谢的窘况,不由地感觉到了时间的无奈,心情的憔悴。这正好和诗人的《玉兰伤叹》相吻合。看了此诗后,我感觉诗人在把握情感上,达到了情真意切娓娓道来的愿景,不热不温,有张有迟,张迟有度。可见仲达先生的文字功力和对情感把握的尺度是何等的到位。
其实,一个优秀的诗人,本身就是一个思想家和哲人,但思想家和哲人不是诗人,哲人一生都在反覆练习死亡的过程,而诗人一生又在制造忧郁。即:马查多说的“诗是忧郁的载体”。一个优秀的诗人对作品要不断提出质问,美,是什么?诗,是什么?
  仲达先生的《随园叹》“一夜随园尽落花,熏风也会把花杀?衰人晦气堪何以,贻害芳菲如乱麻!”诗人声音里的抒情,是对自己的倾吐,或是不对任何人倾吐。那是一种内心的沉思,或者说那是一种天籁,它不顾任何可能存在的言者和听者。每个人都曾经有过许多许多美好的梦幻。“一夜随园尽落花,熏风也会把花杀?”随园一夜尽落花了,没想到,暖风也会把花杀。落花和人的晦气衰老多么的相似啊!然而,现实与梦境的距离其实就在阳光的分界线之间,但又是多么的遥远哪!它好像就是现实的呈现。
  到了春天的第二个月,诗人开始《仲春叹》了:“满眼迷离春渐深,千红万紫正缤纷。宜人风物连三月,花雨盈怀比酒醇。”读了《仲春叹》使我想起了白居易的《钱塘湖春行》:“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的意境。仲达先生的《仲春叹》写的很唯美,他把春花,春雨比喻的得体恰当。这就是诗的魅力,俄罗斯著名女诗人茨维塔耶娃说:“我知道维纳斯是手的产物,我是手艺人,我懂手艺。诗人从职业和手艺转向科学,从已知世界转向尚待认知的世界……诗歌中加入手工的味道,才有柔和力。”仲达先生在《春祭》中写道“谁人春祭最神伤?炼狱无门望故乡。来世应寻空寂处,安魂唯有孟婆汤!”这首《春祭》什么人在这个季节最伤神?地狱无门的人最伤神,只有喝了孟婆汤的人才会忘掉这一切。这首诗似乎是一首警示,一个寓意,包含着诗人深邃的思想。
  古人讲:语不惊人死不休。尤其是古诗。简单的四八句,如果语言平淡了,就失去了诗的意境和美感。所以说,练字不如练句,练句不如练意!写诗就像熬中药一样,诗就是人熬中药给自己喝的药,但不一定包治百病,但对心灵有用。
  对于清明这个古老而湿润的话题,在写作时必须运足情感,尽管这样我们还是达不到杜牧的湿度。
    仲达先生的《清明花》“昨日娇羞君可知,大期如是怎延迟?清明冷雨潸潸落,望尔空余一树湿”。读了这首诗,我想到了美国诗人庞德的《在地铁》:“那些人的面孔,像幽灵一般闪现。黑露露的枝头上,镶嵌着无数美丽的花瓣。”
诗人奥登也说:“诗人就是语言赖以生存的人。”诗人是通过语言进入诗的,最后又通过语言离开诗的。诗人韩东说:“诗到语言为止。”我感觉每个时代都有它独特的语言流行方式,诗人在不断翻新人类说话的方式同时,用新鲜的词汇不断地洗刷人类陈旧的舌头。诗担负着一个使命,诗人发现了一个空旷地带并用自己的诗填补了它。诗人总是饱含著情感和想像,用感性的方式去感悟生命的最高境界,寻找一种独特语言方式表现生活。
  一个仅限于摩仿自然的人,永远不能创造出任何伟大的事物。因为自然的制造物充满了不匀称而缺乏真正典范的美。
  品读了仲达先生的八首《春叹》我用零乱的思绪,书写了这么多语无伦次,写的不对的地方,谅请先生斧正。
  2014-4-22
  河北唐山开滦荆各庄矿业公司党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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