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怒想望榛莽恋 负气要做旱鸳鸯2(<雪>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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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坐起身。果然兔妈妈就站在不远的地方,脊梁的疤痕依稀可见。它的旁边还有一只大兔子,不难确认是小兔兔的爸爸,在爱妻被追杀时不知逃到哪里的丈夫。它们该多幸运,受到了一群柔弱女人的庇荫。一个生命的链条。它们其乐融融,不愁吃喝,安全温暖,再理想不过了。那么今后会怎样呢?还会继续受到女人的庇荫吗?女人们又受到谁的庇荫?所谓女人的庇荫只能是暂时的,靠不住的。到头来,野兔家庭中的大多数成员将被禽兽裹腹或者成为人类刀俎,只有少数幸存者能够享有“天赋人权”,完成它们繁衍儿孙的使命。但它们至少现在是快乐的;它们没有人类的思想,这,很值得羡慕……那么,我的快乐呢……哪怕很短暂,我要争取这短暂的快乐!我就是一只野兔,现在所能争取的仅此而已!我并没有也不想伤害谁,只渴求爱。如果将来有了儿女,提起妈妈的荒唐事以为是天方夜谭,是浪漫的恶作剧。但我要说,这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此时此刻即将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丁点浪漫的成分,倒充满了无奈,苦涩,泪水,恐惧,疯狂,孤独。我不要求儿女相信,越不相信越好。我的儿女应该是淳朴的幸运的。

我申请要和伟雄结婚,女人们提出安排个婚礼。仇广军抹搭着眼,背手踱步,恶狠狠地说:想得倒美,要结婚,结什么婚!要想结婚把问题给我交代清了!也不长眼珠瞧瞧,这是结婚的地方吗?是结婚的时候吗?光知道发情,连猫狗都不如,猫狗还得找二八月呢!当场吐彩霞就在人群里叨咕:我们都是母猫母狗,专下大皮鞋……

我要结婚!仇广军,滚一边去吧!我这个母猫母狗真地发情了!仇广军,你看如何?!如何?!但我不能向妈妈挑明,更不能向吐彩霞挑明,她们试探过我的意图都被我否认。不能让她们为我吃挂落,能为我安排一次会面也已感激不尽。倘若事情暴露绝不能连累她们。可是,是不是有些草率,是不是有和仇广军赌气的成分难以判定。我的心如此地忐忑,好象怀里揣个兔子。怕什么?仇大皮鞋?是,提起它心就颤……仲尼先生的父母,风华正茂的孔纥和颜征的榛莽野合同样有这样的担心吗?也是发情的猫狗吗?说来可笑,两千五百多年以后的一桩婚姻竟然也是野合!野合就野合,我不在乎!我们的祖先不乏野合的范例,也生出聪明的儿子。我们的祖先原本都是野合的,司空见惯的,树林草丛沙滩就是一张婚床。如今野合居然进入新时代!历史兜了一圈重又回到起始点!什么螺旋式上升,这个弯儿似乎拐得太大太滑稽了!而头带光环者不过在行宫享有诸如初夜权罢了……亦如时时发情的公兔,公猫,公狗,公猪……

我要证明我是对的。证明……对,我的证婚人是燕山和长城,燕山和长城是位敦厚的长者,今后亿万年仍能证明一切,最最权威。虽然长城已经残破,以至有朝一日尘封地下,但它在人的心中永存,用句时髦的话形容——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我的婚床是燕山的枯草,枯草里藏着无数颗草籽,无须在妆新被里塞进花生、红枣、栗子企盼早生贵子了。我的婚房是黄金铸就的宫殿,宫殿里的黄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任何帝王和达官显贵无法相比。我的婚纱是阳光编织的缕缕光丝,那么轻柔,那么绚丽,那么华贵。百灵在空中歌唱,犹如万籁仙音。喜鹊在洞外迎宾,俨然是位高贵绅士,向所有宾客道声同喜同喜。野兔是伴娘、伴郎、伴童,各司其职。伴娘品格高尚,完全可以信赖。伴郎虽然懦弱,缺乏责任感,权且代之。伴童么,活泼可爱,天真无邪,正可渲染喜庆热闹气氛……我的婚礼该多么浪漫,多么别致,多么与众不同……






听雨潇潇 (2012-02-07 08:51:07)

新年好!

抱峰 (2012-02-07 21:04:15)

好好,都好!果然在这看到你了!你好像在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