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生气了就会大声喊:“我很愤!”,她热了,又会嚷:“我汗死啦!”妈妈的脸圆,她亲昵的摸着妈妈的脸说:“妈妈有一张光明大道的脸。”爸爸的脸上有“青春美丽豆”,她就说:“爸爸有一张坎坷的脸”。爷爷有个将军肚,小润儿就说:“爷爷肚子是个大西瓜”“那你呢”爷爷问,“小润儿肚子是个小樱桃”。每天爸爸上班,她都像背书一样嘟囔一遍:“爸爸再见,慢点开车,带钥匙没,别喝酒,早点回来,我爱你”(这都是大人们嘱咐她爸的话)。妈妈一下班,她扑上去,娘儿俩抱成一团,相互亲吻,啧啧作响,旁若无人,令奶奶我不由醋上心来,“忍无可忍”。

           虽然外婆疼小润儿更甚,但她不仅教她背诗词学算术,还会管束她,教她好习惯:不许玩儿土,不要乱扔玩具,不要撕书等等。奶奶我则崇尚宽松教育,个性自由:每天睡到自然醒,日上三竿,只要小润儿不醒,我绝不准任何人叫醒她;想吃多少吃多少,想玩儿什么玩什么:她爱画画,用画笔把墙、沙发、床单、衣服都涂的乱七八糟,甚至把自己涂成大花脸奶奶我也不会生气,谁还不是打小儿这么过来的?!阿姨抱怨没法儿给润儿冼脸,奶奶我就耐心地用卸妆棉沾上儿童凡士林一点一点帮她擦掉,小润儿自认是小演员,还很乐意享受这过程……。由于我和外婆轮流“值班”,外婆气得埋怨我:“我刚刚把孩子调教好,奶奶一来,得,前功尽弃,我可怎么办”。说归说,奶奶和外婆非常要好,似亲姐妹一样。

        去年九月一号,小润儿该上幼儿园了,但她是九月六日生人,差几天,还得花钱托人。我和外婆一商量:这年头,孩子从上幼儿园就再没了自己,要早早起床,按时上下学,要受老师管束……接着就是上小学、读中学、拼大学……永无休止的拼搏,此生再没了自由,何不再让孩子享受一年无拘无束的日子。遂决定:咱俩再辛苦一年,明年四岁再上,免得孩子太小让人欺负(多么愚昧的两个老太婆)

         小润儿虽然小,但小脑袋瓜儿非常灵,看得出这个大家庭里谁说了算,谁最宠她,自然常会“仗势欺人”。只要奶奶在,谁惹了她,就会虚张声势大哭:“我要奶奶!我要奶奶!”奶奶抱起她,还不依不饶:“奶奶,你打妈妈一顿吧!”或者:“奶奶,你把爸爸扔楼下去吧!”以致于她妈妈叫她洗澡时,必得告诉她:“告诉你小润儿,奶奶今天不在,你想好了,我数一、二、三、你自己决定冼?还是不洗?”当然,妈妈的“三”字话音没落,小润儿已乖乖进了洗澡间。若是奶奶在,数到十恐怕也白数。为此,儿子儿媳没少找奶奶“谈话”,我的态度自然是和蔼可亲的:“你们管教孩子时,我说过坦护的话吗?没说过吧!”“你们管教孩子时,我说过任何不利于你们教育孩子的话吗?!没说过吧!”“说倒是没说过!可您一在这儿,她就谁的话都不听了……”儿子儿媳嗫嚅着嘟囔。“那我就没办法了,除非我不来了……”我更加和蔼可亲的说。儿子儿媳面面相觑,气的喘气:“摊上这么个矫情妈,咱俩可咋办……”。

        说到这儿,网友们一定会一边倒的批评我“似爱之溺”了,其实不然,奶奶我自有一套教育方法:小润儿和我在一起,从来不会哭,我也从不强迫她干什么,一切通过启发引导讲故事实现:早上起床后,奶奶刷牙,小润儿负责挤牙膏,祖孙俩一起洗脸,然后互相“化妆”,她用小手细心的给我“涂脂抹粉”,我再给她涂上护肤油。外出游玩,她想让奶奶抱,我就让她当小英雄王二小,奶奶是日本鬼子,让她在前面带路,她就卯足了劲儿在前面跑,我这个“大坏旦”就在后边偷着乐。小润儿不爱喝水,我就拿在匈牙利买的画着城堡的盛地热水的小壶,给她讲匈牙利王子如何感激中国小姑娘小润儿用中药帮他们把污水变清水,特意每天空运泉水请她喝,以示爱慕之情……我们小润儿就会在奶奶的“天方夜谭”中高兴的喝了一杯又一杯。妈妈带着睡觉,她兴奋的在床上乱蹦乱跳,奶奶带着睡,就给她唱各种摇篮曲,洋的到勃拉姆斯摇篮曲“安睡吧小宝贝,你甜蜜的睡吧……”中的到“润儿要睡觉,眼睛小……”土的到“一更咕噜咕噜圈儿哎,猫儿拿耗子……”,并胡编睡着了会做多么可爱的美梦,会有多少好朋友:泰迪熊、KT猫、小锡兵、白雪公主、灰姑娘、来梦中与她相会……小润儿就会在奶奶的“胡说八道”中甜蜜的睡着了……

            奶奶爱唱歌,从三十年代周旋的歌唱起,一直唱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当然中间会有许多红歌,各位看官别担心会对孩子产生负面效应,太过“直白”的我会随口改词儿,这对我老人家来说轻而易举。耳濡目染的结果是，我们小润儿也会唱许多歌。有一次,妈妈带她去参加《金宝贝》的音乐课,老师问,哪个小朋友会唱歌?当时还不满三岁的小润儿大大方方举手、上台,唱了一首“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一首:“……我不打免子山羊,专打狐狸和狼,我爱幸福与和平,我爱这大树林”的猎人之歌,用儿媳的话说,老师们都“惊”了,问儿媳:“谁教的”儿媳迟疑着说:“是奶奶吧,我都没听过”……

         奶奶疼小润儿自不必说,小润儿爱奶奶那也是绝不含糊。奶奶在小润儿心中有多么完美多么可亲多么不可替代听了下面的故事您就知道了。《西游记》中,奶奶是唐僧,润儿是孙悟空;《木偶奇遇记》中,奶奶是木匠老爹,润儿是匹诺曹,《卖火柴的小女孩》中,奶奶是己去世的天上的老外婆,润儿卖火柴的小女孩……

         有一天,我打开微信,给她听“陪你一起看草原”,画面中是某位国家领导夫人出访的系列图片,小润儿惊喜的指着她说:“这个人像奶奶”,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又不好意思充满愧疚的自言自语:“其实我的奶奶挺好的,我还说她像别人……”,我顿时泪如泉涌,一把抱过她,感动的说不出话,“奶奶在小润儿心中就那么完美吗?”……

           前两天,小润儿突然满脸郑重的对我说:“奶奶,你一定要等着我长大……”我心中顿时忐忑,为什么好好儿的,突然说这话,那小脑袋瓜儿里又在想什么?我反问:“你要奶奶等多久?”小润儿歪着脑袋,咕噜着大眼睛想了半天:“等我到20岁吧!”我如释重负:“好的,奶奶一定等着你长大,到时候带着你的‘匈牙利王子’来见奶奶,奶奶要亲自为你披婚纱”……

           这,就是我和我的小润儿的祖孙深情。当然,全家人的质疑声也一直不绝于耳,就是怕我把润儿惯坏了。但我坚信,不会的,绝对不会!试想,一个心中有那么多美好善良情感的小女孩儿,那么满心真善美,满眼春天般阳光灿烂,被温暖和爱包围着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变坏呢!

                                                文:润儿奶奶  摄影:润儿爸爸 2015·1.24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