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指间沙(33) 端倪

 

踏上了飞机的絮文,还在心里面若有所失地回头又望了望法兰克福宽阔的停机坪,一种离别的伤感骤然袭上心头,她不清楚这种伤感究竟来自何处,也许这是自己从结婚以来有了自己的家之后的第一次离开,也许是隐隐约约袭来的一丝不祥之兆侵占了她原本不稳实的心里……

起飞的这天正好是周三,克劳斯有工作在身,而法兰克福机场又恰距家不远,坐上有轨电车二十分钟就到,絮文带着孕身拉着不算重的行李箱,边走边若有所思地想起临行前的一个晚上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

在梦境中自己身处在一片叫不出名字的波涛翻滚的大海中,朦朦胧胧中看到前面有一个如刀剑般矗立的峡谷,峡谷处的上面似有一个人站立,从模样上看极像她已经去世多年的母亲,那女人手拿一根禅杖,看她慢慢地走进,缓缓地上前握着她的手,然后笑着让她走进一间小屋,那小屋是建在一颗杨柳树上,从远处望去,好像空中楼阁,悬在半中,身处其中好像一种仙境飘逸的感觉,那女人待她坐定,然后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异样的口吻非常惋惜和遗憾地对她说;

“你的路脚下是前边是一条崎岖不平的栈道,走过那条崎岖坎坷的栈道,那栈道的尽头是你的新家,你的第二个家,现在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千万不要再错过……”

“我的第二个家? 什么新家? 我己经有家了,我为什么还要有第二个家呢”

那女人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道;

“你已经走失错过了岔路口,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看她还是迷茫不解的祥子,又说道;

“我本不该多嘴,你命格五行属杨柳木命,今年苦遇了海中金年,许多凶兆聚集在了一起,不可逆转也!悲哉也!”

你是谁?为什么这么诅咒我?我与你平生素不相识,为什么在这里与我讲这些浑话呢”

那女人看着她并没有作答,只是嘱咐她定定神看看自己站在了什么地方,可千万别忘了回去的路,又对她诡秘地笑了笑,然后柱着禅杖慢慢地走开……等她再定神一看,一转眼的功夫那女人在她的眼前已化成一缕清烟消失得不见了……

待那股清烟散尽,絮文感到自己又回到了那片海中,待潮水慢慢地退去,只见这片海滩上有许多细小的发光发亮的东西,细细一看是许多金子隐埋在海中的沙子里……

想起那女人临别时的话和杨柳木和今年的海中金的凶克,她不由得一身冷汗涔涔……

等她喊叫着从梦里惊醒,擦了擦脸上残存的眼泪和胸口浸出的汗水,这才确认自己经历了一场梦魇般的噩梦……

絮文并不谙五行学说,也不想搞明白这些个晕头转向的东西,几天后就差不多将一切抛到脑后了……

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北京的絮文,来不及歇息就赶紧去了医院,好在这个手术是个小手术,这家北京的三甲医院给絮文的父亲做的也很成功……

手术后在医院恢复了三天,三天后各项指标均差不多地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也许是对医院的环境适应能力不够好,也许医院的伙食不合老爷子的胃口……三天之后老爷子执拗着硬要出院,絮文想了想也没有了久留的必要了,便结清了住院期间的各项费用,清点并带齐了从家带来的随身用品,打了个车领着老爷子出了院………

在北京的这段时间里,絮文几乎是每天都保持着跟丈夫克劳斯的联系,他们有时通过邮件,有时候也会通过电话联系,而让絮文颇为不满的是克劳斯总是过分关心她腹中的胎儿,诸如胎动得频繁不频繁……有没有再去孕检,胎儿发育的怎么样……肚子又长大了多少之类的话……却很少问及到怀着身孕的母亲最近累不累……胃口最近怎么样……手术后父亲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直至有一天的一次电话联系,终于把这种不满的情绪推到了一个糟糕的极限。

那天絮文夜间正好醒来,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正好是深夜2点钟,在床上翻了几个回合之后,不知为什么还是没有觉,睡不着,她随手拿起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计算着现在正好是克劳斯下班回家,已经吃完了饭的钟点,夏季德国与北京的时差是六个小时,北京虽然已经进入了深夜,而法兰克福的此时才刚刚入夜……絮文习惯地拨通了克劳斯的手机,

电话响了几个回会之后,电话那边还是没有人接,直到絮文马上要放下电话的时候,突然电话的那边有人拿了起来,

“Hallo!” 克劳斯低沉的声音从电话的那边传了过来,絮文竖起耳朵细听,好像这个熟悉的声音还伴着气喘吁吁的杂音,

“克劳斯,是我……你还好吗……刚下班不久,你又去了哪里?”

絮文在电话一边问候着丈夫,一边又有些质疑地问道;

“我……我正好跑步刚回来,恰好赶上了你这个电话”

“跑步……”

絮文不禁在心里打了个问号,熟悉克劳斯生活习惯的絮文知道,周中下了班回来,他从不再出去做这些有氧的运动,像跑步 骑车之类的,一般他只有周末待一切准备就绪,才会走出家门做这种大汗淋漓的运动,今天怎么会……

她的脑袋随之木然空白了一阵,而紧张过度的脉搏跳动惊动了腹中的胎儿,又是一阵阵的胎动袭来,搅得她的心头是更加的心烦意乱,烦躁不安了起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