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慕国手芳心暗许 闻噩耗黯然神伤 之一

话说那汉子从雪地上捡起一把断刀﹐横刀就往脖子上抺去!突然觉得脑中一昏﹐手上一轻﹐一股大力把那断刀一撞﹐汉子拿捏不住﹐飞出丈外。

原来霓裳见机得早﹐看到那汉子一番举动﹐知他已萌死念﹐因此早就抓了一团雪在手中﹐捏成雪团﹐只待他举刀自刎才出手救人……

那汉子悠悠醒转﹐睁开眼一看﹐却是躺在一间简陋的农舍里﹐心道︰“咦?难道没死?玉妹呢?一想到玉妹﹐便欲翻身而起﹐身子一动﹐一阵剧痛立时锥心也似痛起来﹐不禁啊地叫了一声。

啊声才出﹐门口立时就立了个美貎少女﹐那汉子喜道︰玉妹﹐你也没死?”

少女道︰这位大哥﹐小妹霓裳﹐不是你的玉妹。”

汉子听得不是玉妹﹐颓然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屋顶发起呆来。

霓裳道︰这位大哥﹐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吧。小妹看你是位好人﹐因此救了﹐望大哥好生自重﹐不可轻生了。”

那汉子也不搭理﹐自顾自发呆﹐如此将息了数日﹐那汉子却也不寻死觅活﹐只是一言不发。又过了三日﹐那汉子身板极健﹐己能起得身了。霓裳想起师父﹐心急如焚﹐便留下银两﹐要那老农夫妇好生看觑﹐自己便欲快马回山﹐照顾师父。

那汉子听到霓裳要走﹐挣扎着起床﹐见了霓裳﹐拜倒在地︰恩人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霓裳连忙扶他上床﹐安慰道︰小妹有要事在身﹐得赶回雁荡山去见师父﹐不能在此照看大哥了﹐小妹己吩咐好主人家了﹐你就放心在此养伤﹐伤好后就可以回乡去了。”

那汉道︰恩人在上﹐请听小人一言。小人姓索名引﹐江湖上人称铁索横江的便是。小人乃河北柏乡松溪西村人氏﹐自小跟娘舅行走江湖﹐也学得些须本事﹐在江湖上也略有薄名。乡里有条溪叫松溪﹐对岸的村就叫松溪东村﹐自祖上起﹐两村为争水源﹐恶斗了不知多少次﹐两村乃是世仇。数年前回乡﹐跟东村大户李家的女儿玉妹好上了﹐却无由得结为夫妇﹐百般无奈﹐两人商议了﹐只好私奔了﹐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两人安安生生恩恩爱地过上一生也是快乐。谁知却是惊动了两村族长﹐东西两村都派人要抓我们回去处置。两村中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伤了玉妹族人脸上不好看﹐伤了自己族人心中更是难过。我们逶迤逃到此处﹐盘川用光了﹐又饥又寒﹐小人好言相求﹐李家的人就是不肯﹐接着就动手了﹐小人不欲杀害李家族人﹐因此上缚手缚脚﹐却送了玉妹的命……以后的事恩人都知了。”

索引停了停﹐又道︰小人自此之后有家归不得﹐命又是恩人所救﹐说不得﹐今后就为奴为马﹐替恩人鞍前马后地打点﹐也好报答恩人活命之恩!”说罢﹐也不管霓裳同意不同意﹐对着霓裳拜了四拜。慌得霓裳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霓裳扶了索引躺好﹐道︰“大哥怎可如此?折杀小妹了。大凡我等侠义中人﹐看到大哥危急﹐都会援手的﹐也就不必言谢了。”

索引坚则不肯﹐定要跟着霓裳﹐霓裳无可奈何﹐只好说︰大哥一个大男人﹐跟着小妹也不方便﹐再说﹐这事也须小妹回山禀告师尊﹐征得他老人家同意才能让你上山﹐小妹可做不得主。”

索引道︰恩人如果见弃﹐我还不如就跟了玉妹去好了。”

霓裳得他如此说﹐叹了口气道︰大哥只管在此将息好身子﹐小妹先回山请准了师父令旨﹐才好下山来接你去。没有师父同意﹐小妹万万不能让大哥上山的。”

索引道︰如此甚好﹐小人就在此养伤﹐我看十天半月的也就好了。小人也不用等恩人相唤﹐十天之后我就自己去找你就是了。”说完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霓裳见他心意甚坚﹐也不好说什么﹐给索引留下盘川﹐又再多给农家银两﹐都吩咐了﹐牵马出门飞身上马﹐望雁荡山驰去。

雪中的雁荡山依然青秀﹐就如一位身穿素衣的少女﹐静静地站在那里﹐远眺东海。离家快有半年之久的霓裳﹐无心细赏这美丽的雪景﹐骤马上山﹐直奔紫云轩﹐一路走一路在想﹐师父现在在干什么?打坐?看书?练剑?还是外出了?不想还好﹐这一想﹐就更急着要见到师父了。好在紫云轩门首己经在望﹐霓裳嫌马跑得慢﹐气纳丹田﹐运足气道︰师父﹐我回来啦然后一提真气﹐马背上飞跃起﹐两个起落己到门首﹐霓裳也不去开门﹐越墙而入﹐疾步往师父起居之处走去﹐嘴里叫道︰“师父﹐师父……”就是不见师父出来接她﹐心下大疑!

霓裳走到师父起居的小厅﹐不见师父人影﹐心里慌了起来﹐急忙转身往师父的书房里去﹐书房虚掩着门﹐霓裳口中叫着师父﹐用手一推房门﹐一看﹐立时不敢高声﹐原来紫云轩主柳晓风正跟一人在对弈﹐那人文士打扮﹐着一件深绿团花袍﹐三十岁上下﹐脸皮白晳﹐英气外露。二人聚精会﹐根本就没留心谁进来了。

霓裳见师父在与客博弈﹐心下大定﹐远远瞄了一眼﹐见棋盘中黑白二子稀稀拉拉的放了不到三分一的地方﹐知道这一局棋怕要下上一﹑二日了。于是蹑手蹑脚的退了出来﹐先到自己房中安放好行李﹐又到厨房中烧了一大锅热水﹐美美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下厨﹐把从山下顺道买回来的一大堆新鲜菜肴﹐选师父平日爱吃的﹐做了七﹑八样﹐又去那灶里烫热了一大壶好酒﹐用一个小炉炭火煨着﹐这才端到柳晓风书房去﹐在那书房的八仙桌上摆好﹐走到柳晓风跟前﹐道︰师父﹐吃饭了。”

柳晓风闻言转过头来﹐惊喜地道︰啊!裳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先来跟师父打个招呼?呵呵弄什么好吃的了﹐师父这肚子可是真的饿了﹐呵呵﹐嗯…好香﹐真是食指大动呀!”

霓裳道︰师父还好意思说我呢﹐徒儿远在山门前就叫你了﹐喉咙都喊破了也没人应我一声﹐直到我进了你房中来﹐你都不知道。徒儿看到师父有贵客在﹐这才去厨房做了几样小菜﹐也好让师父请请客呀。”

柳晓风这才回过神来﹐哈哈一笑﹐对着那客人道︰叶老弟﹐你有口福了﹐我这小徒一回来﹐你就不用吃我这老头做的面条了。哈哈!你看我都忘了给你介绍了。指着霓裳向那客人道︰来来﹐这是小徒霓裳。又向霓裳道︰快快拜见叶先生。”

霓裳向那叶先生深深道个万福﹐道︰霓裳见过先生。”

先生回了一礼﹐向着霓裳道︰闻名不如见面。这两天你师父不停地说你﹐把你宝贝得什么似的。等我也娶妻生子﹐也生个如花似玉的丫头出来﹐也让你师父羡慕羡慕。”

柳晓风道︰叶老弟﹐你还是先找个好人家的女儿﹐看人家嫁不嫁你﹐再说生儿育女之事吧。再说﹐你还要自己生﹐多辛苦?我是天赐的﹐哈哈……”

这二人下棋时一言不发﹐不下棋时倒是斗起嘴来!

霓裳道︰“师父﹐快请叶先生入座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柳晓风心情极佳﹐伸手示意﹐请叶先生入座。三人座定﹐霓裳给柳晓风和叶先生斟了酒﹐先敬了叶先生然后才敬师父。

柳晓风对霓裳道︰裳儿﹐这位叶先生是当今天下闻名的神医国手﹐无论什么疑难杂症﹐真个是手到病除﹐你可要多敬叶先生几杯呀。”

霓裳应了﹐挟了箸菜给柳晓风﹐又替叶先生添满酒。

原来那叶先生双名叫丛碧﹐幼年极之聪慧﹐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十二岁就举孝廉﹐十四岁就中举人﹐只是他无心仕途﹐却把功名抛得淡了。他父母说得多了﹐也就不去管他了。后来他巧遇异人﹐得异人传授﹐苦研医术﹐才满师出山﹐正遇当地一场大瘟疫﹐叶丛碧在当地士绅的帮助下﹐广施汤药﹐不到半月﹐便消除了瘟疫﹐官府奏报朝庭﹐又因他有功名在身﹐当朝皇上欲招他入太医院﹐叶先生坚则不肯﹐自此行走江湖﹐悬壶济世﹐活人无算﹐才五﹑六年间﹐得了个神医国手的美名。

叶丛碧言语不多﹐人却随和的很。霓裳有师父在侧﹐渐渐就不再拘谨了。于是一五一十地把下山的见闻和经历说给师父听﹐当说到桃花煞飞剑取自己人头之时﹐那柳﹑叶二人紧张得手心都握出汗来了。霓裳把那把灵宝剑拿出来﹐请师父指点﹐柳晓风把剑慢慢抽出来﹐却是软软的﹐于是运气于臂﹐内力到处﹐那剑嗡的一声挺得笔直﹐寒光闪闪﹐柳﹑叶二人齐声赞道︰好剑!柳晓风细看了一回﹐递给叶丛碧﹐二人赞不绝口﹐倒把霓裳急坏了。嚷嚷道︰师父﹐你就快说这剑有什么来历吧?”

柳晓风喝了杯酒﹐这才说道︰这灵宝剑我也不知其来历怎样﹐只记得古书上记载﹐说以前钱塘有人持有这灵宝剑﹐用剑一下子削断十枚大钉﹐而剑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屈之如钩,纵之铿锵有声,复直如弦。这就是灵宝剑。是上古名剑呀!那桃花煞不知怎样得到的?如今落在你手上﹐真可谓珍宝识主﹐相得益彰。当浮一大白!”

三人开怀畅饮﹐直到戌牌交亥牌时分才撤了酒席﹐换上香茗。柳﹑叶二人又点灯相弈﹐霓裳自去收拾了杯盘。

次日清早﹐霓裳去师父房中请了安﹐便把索引的事向师父禀告了﹐柳晓风道︰“孩子﹐你也长大了﹐这事就你自己作主吧。这人看来是一条血性汉子﹐可不能太轻待了他。”

霓裳道︰“徒儿晓得了。过几天就下山去接他上来。”

过了数日﹐霓裳亲往那农家去﹐接了索引上山﹐这次有神医亲自医治﹐索引的这点皮肉之伤不数日就平复如初了。

索引上山之后﹐以仆从身份自居﹐而霓裳则待之以兄长﹐柳晓风则以半友半徒相待﹐索引得柳晓风指点﹐武功日渐成熟。

却说霓裳每天练剑﹑做饭﹐侍奉师父﹐闲时也指点一下索引武功拳法﹐其余时间﹐不是静观师父与叶先生下棋便是陪了叶先生山前山后观景﹐

霓裳从叶丛碧口中得知﹐他父母早逝﹐自己也身染重疾﹐奄奄一息﹐是恩师把他救了﹐又收为徒弟。霓裳时时听叶先生治病救人的故事﹐渐渐地﹐对叶先生生出爱慕之情﹐只是少女情怀﹐不敢表露。

先生在山上一住就是一月有余﹐对霓裳之情﹐如何不晓?只是他身负使命﹐即便是嫁娶这等家事﹐也不敢自专。因而也就默然自处﹐没半点流露出来。

叶丛碧住了许些时日﹐忽然要走﹐柳晓风也不拦他﹐送了一程又一程﹐直送到山下的市集﹐这才拱手而别。霓裳目送他在风雪中远去﹐心中一阵难过。

冬去春来﹐索引或跟霓裳下山或跟柳晓风下山﹐有时又留在山上照顾柳晓风﹐时日一长﹐对柳晓风和柳霓裳更加敬佩。不觉匆匆过了两年﹐这年才开春不久﹐柳晓风突然接到一张请柬﹐却是叶丛碧托人送来的﹐说是预计夫人将于下月生产﹐满月之时﹐请柳大侠到寒舍吃喜酒。

柳晓风收到请柬﹐喜上眉梢﹐对柳霓裳道︰叶先生大喜了﹐请我们去吃酒呢!我们明天就起程!算算路程正好赶得上呢。”

天台山离雁荡山何止千里?柳晓风收到请柬之时﹐己过了一个月了﹐算算日子﹐叶夫人应是本月生产﹐那么下月就是满月之时了。

原来叶丛碧行医天下﹐有一年行经陕西秦岒北麓的天台山﹐爱这里风景美绝﹐古迹遍布﹐计有神农祠、烧香台、伯阳山、炎帝骨台寝殿、老君殿、玄女洞等十余处,且药物繁多﹐正好可以精究医朮﹐于是便在主峰莲花峰上觅地建屋﹐名为仙草堂。在当地广施丹药﹐万民景仰。自从雁荡山回来后不久﹐便奉师命﹐娶夏侯氏为妻。

霓裳听得这消息﹐心中如中巨锤﹐却又不敢在师父面前表露﹐只是默默地收拾行李﹐准备下山。

三人备好礼物﹐带足干粮﹐第二日一早就下山去了。三人夜宿晓行﹐仗着一身非凡的武功﹐也不怕什么险恶去处﹐只要便于施展轻功﹐专捡偏僻的小路行走。

话休啰嗦﹐只说柳晓风三人﹐一路风尘﹐要去赴好友的的添丁喜宴﹐真个顾不得山高水低﹐这日﹐己抵天台山下﹐风雪之中﹐远远看到一个酒旗在风中招展﹐柳晓风道︰不若到那酒店中吃一碗酒赶路吧!”

索引道︰却是好也!这一路紧赶﹐肚子都快饿出鸟来了。吃碗酒暖暖身子也好!小姐照看着老爷﹐小人去去就来。”说完﹐一招燕子三抄水﹐早掠到那店子门首﹐高声道︰店家!贵客上门﹐快出来迎接!一手撩开那厚厚的帘子﹐往里就走。店小二上前招呼了﹐索引道︰你快去接了我家小姐﹑老爷再来张罗。”

小二出门﹐把柳晓风师徒迎入店来﹐拍去身上积雪﹐让到上座中坐地﹐捧上热茶。索引道︰先烫一桶酒来﹐让我家老爷小姐喝了暖暖身子再说﹐其余的但有好菜只管上来﹐只要快﹐我等还要赶路。”

小二早打一桶烫好了的酒上来﹐给三人了酒﹐问道︰“三位客官如此匆忙﹐想必要走远路?”

柳晓风道︰小二哥﹐正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哩。”

小二道︰客官要问甚人?客官算是问对人了﹐这方圆数十里地的人﹐小人无有不识。”

索引塞给店小二一块碎银道︰小二哥﹐你可知道有位神医叶先生住在此间天台山上?”

小二一听来了精神﹐立时把那银子还给索引︰三位客官原来是找叶先生﹐这银子小人就不能收了。”

索引以为小二不肯指路﹐正要发作﹐霓裳看了他一眼﹐索引便不言语了﹐那小二接着道︰要说叶先生真是大好人哩﹐上个月还亲自给我娘看病来着﹐把我娘快瞎了的眼都治好啦﹐我娘说﹐叶先生是我家大恩人哩。因此上﹐小人不敢要恩人朋友的银子。”

霓裳道︰原来如此!那请小二哥给我们说说﹐叶先生仙居怎样才能找到?”

小二道︰“叶先生家不用找的﹐客官出了小店之后﹐往右手边的小路上山﹐沿着山路直往莲花峰去就是。”

柳晓风三人听了﹐匆匆吃了﹐把一锭一两重的银子放在桌上﹐正要动身﹐突听一声佛号﹐门帘一掀﹐露出一个光头来。柳晓风一见﹐疾步向前﹐一拳就往那光头和尚击去。

那和尚不避不让﹐合什念了声佛︰阿弥陀佛!任由柳晓风的老拳击到身上﹐说来也怪﹐柳晓风平常一拳﹐就是一块花岗岩石也能击得粉碎﹐这一拳打在和尚身上﹐怕不要他吐血当场?可是那和尚坦然受了柳晓风一拳﹐竟然若无其事﹐却听得柳晓风哈哈大笑道︰什么风把大师吹到这里来了?”

和尚打个问讯﹐学着柳晓风的口吻道︰什么好风把柳大侠吹到这里来了?”

二人相视大笑﹐携手走回店里﹐回到桌边坐下。索引马上叫小二换上干净碗筷﹐吩咐快上素面﹐素菜。

霓裳向和尚福了一福︰大师安好!”

和尚看了霓裳一眼﹐向着柳晓风道︰咦?这可是那个流鼻涕的霓裳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了﹐还是云中仙子呢﹐这几年名头都快响过你这个做师父的啦!”

霓裳红了脸道︰“大师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霓裳怎能跟你和师父比?那些坏蛋一听到你的大名呀﹐早就脚底抺油﹐溜之大吉了。”

原来柳晓风跟少林主持空如大师乃莫逆之交﹐二人不时互有探访﹐霓裳小时也跟柳晓风去过少林数次﹐只是近些年没有见过空如大师了。

柳晓风一指索引对和尚道︰“这位是铁索横江索引索老弟。”又转向索引道︰“这位就是执天下武林牛耳的少林主持空如大师。”

索引和空如都相见了﹐众人坐定。柳晓风开口就道︰“老和尚怎么也来这里?莫非和尚也喝喜酒?”

空如念声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出家人不饮酒﹐不过讨杯素酒就不为过了。”

柳晓风道︰老和尚既是同道﹐那就快些吃了素面好赶路﹐错过了时辰怕连素酒都没得喝了。”

空如吃罢面﹐四人连袂往天台山而去﹐少不了要走高窜低﹐左旋右转。走了二个时辰﹐早望见莲花峰半山上有数间房舍﹐依山而建﹐甚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