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试解药二探魔窟 察印记故仆认主 之一

话说宣宗朱瞻基统五军﹐命阳武侯薛禄﹑清平伯吴成前锋﹐八月己巳(八日)兵发乐安﹐二十日﹐兵抵乐安。朝庭大军压境﹐汉王抵敌不住兵势﹐又全都退回乐安城中。

宣宗命众军把那乐安城团团围了水泄不通。宣宗一日两次﹐命人奉圣旨入城﹐汉王投降﹐王不听。到了半夜﹐宣宗又命在天带一队人马﹐把皇帝圣谕系在箭上﹐射入城中﹐以祸福晓谕众人。未几﹐汉王护卫军偷开城门﹐倒拖兵器而降。

二十一日﹐朱高煦众叛亲离﹐左等右等王﹑赵王兵不来﹐自知大势己去﹐本想拼死一战﹐环顾左右﹐列焰﹐崂山道士凌虚真人﹐山东赵经﹐河南太极派的陈五﹐江苏玉门的周游等人早己不知去向﹐只有管家朱才脸无人色地呆立身后﹐朱高煦长叹一声﹐吩咐打开城门﹐带着朱才﹐出城投降去了。

宣宗顾念他是自己皇叔﹐也不杀他﹐只把他禁錮在西內(皇城西边﹐实乃宗室监狱﹑冷宫一类禁錮皇室犯人之处)﹐就连同谋的晋王、赵王﹐宣宗也发诏不问其罪。二十二日﹐改乐安为武定州﹐二十四日班师回朝。

此次高煦叛逆﹐前后不过二十余日便即平息﹐除了高煦篡逆不得人心之外﹐最重要是宣宗早有准备﹐处置得当。又有杨等一班大臣老谋深算﹐宣宗以天子之尊御驾亲征﹐气势上就已倒汉王叛军。

王之乱既平﹐宣宗按功行赏。自此﹐宣宗安坐庭﹐每日自思治国安邦﹐不在话下。

 

说野草在洞庭湖炼药﹐不觉半月过去了。这日﹐三哥马如龙回来道︰“汉王高煦造反﹐外面谣言满天﹐也不知世事如何?”

野草笑道︰“三哥﹐那汉王早怀篡逆之心﹐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只是当今皇上﹐明之极﹐不出数日﹐必定平乱擒逆﹐国家从此太平﹐不必担心。”

将信将疑﹐不数日﹐江湖传﹐宣宗不战而胜﹐汉王投降!众人暗暗佩服野草眼光到。

日晌午﹐野草自去湖中捉了不少鱼虾蟹之类的回叫青莲下厨整治﹐青莲问道︰“草哥哥﹐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情去湖里?”

野草笑笑道︰“呵呵﹐嘴了﹐想吃东西了。”

青莲高兴地︰“好!就交给我得了﹐你今晚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晚上﹐西门梅轩﹑孟凡﹑马如龙﹑唱戈﹑野草﹑茹芷兰﹑青莲﹑纪复古八人﹐团团坐了﹐酒过三巡﹐野草道︰“众位哥哥﹑兰姐姐﹑莲丫头﹑古叔﹐你们道今日为何吃酒?”

芷兰喜道︰“草弟弟﹐莫非你药己炼成?”

野草笑道︰“正是!”

人一听野草成了解药﹐皆狂叫起来。野草竖起一个手指﹐嘘了一声道︰“大家且莫高兴﹐我还不知道这药灵不灵呢!”

青莲道︰“那好办!找个人试试不就行了?”

纪复古道︰“莲姑娘说得对﹐只是去哪里找个中了天芋之毒的人来?”

西门梅轩道︰“这倒真是个难题!”

唱戈道︰“五弟﹐你不若也制那天芋之毒出来﹐待我吃了之后﹐再用你的解药解去不就行了?”

孟凡道︰“四弟这是笨办法﹐如果五弟的解药不灵﹐岂非把你搭进去了?”

马如龙道︰“二哥说的对﹐不能用这法子。”

芷兰望着野草﹐幽幽地道︰“你不是想再去飞云山庄吧?”

野草笑道︰“兰姐姐猜对了﹐我正想再探山庄!”

野草此话一出﹐众人大吃一惊﹐反应各异。青莲最是兴奋﹐立即鼓掌道︰“好也!好也!我也去识见识一下那山庄有多大能耐。还有﹐我也要见见柳霓裳前长的啥子﹐还有那个芊芊姑娘……”原来青莲听野草说过在飞云山庄里的故事﹐很想见一下柳霓裳和芊芊的样子呢。

唱戈一拍大腿﹐高兴道︰“五弟﹐我陪你去!”

马如龙道︰“五弟﹐我看不太妥当……”

孟凡道︰“嗯﹐不妥!”

西门老成持重﹐沉吟道︰“五弟﹐你这一去﹐岂不打草惊蛇?”

野草道︰“大哥所虑极是!只是小弟这次去﹐并不明着去﹐小弟只是暗地潜将入去便了。”

纪复古道︰“公子要去﹐我便跟着!”

芷兰一脸忧虑地道︰“草弟弟……”

野草道︰“你们都不必担心﹐我这次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人一听﹐都道︰“此计大妙!”

 

右江﹐飞云山庄。

山庄前的山路静悄悄的﹐一个行人都没有﹐荒草﹑荊棘蔓过路面﹐似乎好久没人走过了。只有绕山庄的那片芋田﹐依然碧绿碧绿的碜人。

晌午分﹐山路上走来一伙人﹐全都背着大箩筐﹑戴着大斗笠﹐手拿锄﹑药﹐一路说笑﹐旁若无人地走来﹐到得山庄门前﹐几个人停下来﹐指手划脚地叽叽咕咕了一﹐突然一字排开﹐挥动锄﹑药﹐割的割﹑锄的锄﹐一大把一大把地往背后的箩筐里塞。不到盏茶功夫﹐把那片江湖人谈之色变的天芋﹐割了一大片!

奇怪的是﹐山庄里居然有一个人出来喝止!

又过一会﹐那片芋田己被那伙人割到门前了﹐庄里还是没人出来制止。內中一人咦了一声﹐停了下来。

一人道︰“好象不对劲?”

又一人道︰“怎么不对劲?”

先一人招了招手﹐那伙人便都停了下来﹐一齐往山庄走去。进了山庄大门﹐只见里面桌椅整齐﹐一人用手抹了一下桌上的灰看了看﹐道︰“不好!”转身就往里走。

人见说﹐都不作声﹐暗中凝神戒备﹐跟着他身后往里走。转过着“飞云”二字的巨大屏风﹐便是那堪称杰作的假山﹐那假山上的小松树依然挺立﹐只是飞瀑就没了﹐假山脚下的鱼池﹐水都快干涸了﹐那些锦鲤也不知踪影。走过假山旁的小﹐花木茂然﹐枯枝叶落满石。众人慢慢地往前走﹐到了“听心”亭前﹐那荷花池里竟然一片荷叶都没有﹐更別说荷花了﹐荷池里有三数尾鲤﹐依然优悠地游动﹐四周一片静寂。

內中一人道︰“五弟﹐这里好象没人。”

那个五弟道︰“嗯!”

原来这伙人正是野草﹑茹芷兰﹑青莲﹑孟凡﹑马如龙﹑纪复古等六人。野草带着众人﹐依着上次索引所行路线﹐往园子深处去﹐到了尽头﹐野草依着索引的样子﹐去那墙上一按﹐那墙应手露出一道门来。众人跟着野草﹐鱼贯而入﹐那道墙便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过了这道暗墙﹐大家眼前景象又是一变﹐左侧那片桃树﹐尽是叶;右侧那条小溪﹐也快没水了﹐小溪两岸的杨柳也是萧萧索索的。

野草是老马识途﹐前行约莫百步左右﹐来到一座精舍前﹐是昔日索引第一次请野草喝酒的地方。精舍大门紧闭﹐野草望了一眼﹐脚步不停﹐又再向前走﹐走不多远﹐进了一道月形拱门﹐里是柳霓裳的起居处。院舍内景象跟沿途所见一样﹐都是破破败败﹐死气沉沉的。野草什么也不看﹐直奔大厅。

大厅內桌椅俱在﹐墙上的字画都挂在那里﹐只是全都积满了灰尘﹐就象是主人不经意地离开了﹐却因故没回来一。六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芷兰道︰“草弟弟﹐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把这里弃之不要了?”

野草嗯了声道︰“我看他们早已走了。”

马如龙道︰“他们为什么要走?”

孟凡道︰“依我看﹐上次五弟和兰姑娘在此逃走﹐摔下悬崖﹐他们必定四出搜求五弟二人﹐但搜寻多日﹐不但不见五弟二人踪影﹐连尸身都找不到﹐心知此处秘密无法隐藏﹐故而弃之而去。”

野草道︰“二哥说的有理。在我们分成两批﹐兰姐姐﹑二哥﹑古叔往东;我和三哥﹑莲丫头往西﹐掌灯时分都回此处会合﹐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

人道声好﹐便分头去了。到了掌灯时分﹐两批人全都垂头气地回到大厅里﹐默不作声地看着野草。野草道︰“大伙把这里收拾收拾﹐今晚就在这里住一宿吧。”

大伙儿不言不语﹐自去寻家生打扫房间去了。野草突然想起一事﹐对大伙道︰“你们在这里﹐千万別外出﹐我去去就回。”

芷兰道︰“你去哪里?”

野草笑笑道︰“大家放心﹐我出去转悠一下回来。”

纪复古道︰“公子﹐我陪你去吧。”

野草道︰“不用了﹐我一人去就行。”说完﹐一个跃便消失在夜幕中。

野草此时功﹐已绝非昔日可比﹐不大一会﹐便奔到当日与师弟相见块大岩石下﹐轻一跃﹐便上了岩顶﹐抄起一条山藤﹐毫不犹豫地飞身跳下悬崖﹐借着那一荡一势﹐轻轻地便跃入那悬崖中的山洞里。

山洞里黑黝黝的﹐什么也沒有﹐野草晃亮火摺子﹐伸手去一面石壁上一摸﹐摸出一卷小纸卷来。野草心中狂喜﹐连忙展开纸卷﹐借着火摺子的光一看﹐只见上面写了三个字“蒙初六”。野草大失所望﹐把那半个巴掌大的纸片儿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再也找不出任何字来。楞了一大会﹐那火摺子快要燃尽了﹐野草把那纸卷儿卷好﹐小心翼翼地身收了﹐这才到洞口扯过那山藤﹐深吸一口真气﹐运起轻功﹐双手互换﹐顺着山藤揉身而上﹐眨眼功夫﹐早到岩顶了。

野草回到柳霓裳住处﹐大伙上围将上来﹐芷兰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野草既不点头也不搖头﹐探手入怀﹐取出了那卷小纸卷递给芷兰﹐芷兰伸手接过一看﹐问道︰“这是什么?”

青莲手快﹐马上从芷兰手上取来看了看﹐也问道︰“这什么意思?”

大伙把纸卷儿都看过了﹐望着野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野草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孟凡问道︰“这几个字五弟是从哪里得来?”

野草道︰“是我师弟留下的。”便把师弟如何领命下山﹐如何失踪﹐自己为师弟又如何下山﹐如何在飞云山庄遇到师弟等等﹐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大伙这才明白﹐不禁对野草师弟暗生敬佩。

马如龙问︰“五弟的师弟可是江湖上人称‘铁嘴神算’的郁天舒先生?”

芷兰笑道︰“传闻他算卦很准﹐是不是呀?”

野草道︰“正……”﹐“是”字还没说出来﹐闻得芷兰说算卦二字﹐一拍袋叫道︰“有了!”

大伙吓了一跳﹐忙问︰“什么有了?”

野草道︰“师弟这几个字﹐正是易经上的卦象。”

纪复古道︰“公子可会解卦?”

野草不答﹐依着易经上的经文﹐背将起来︰“蒙﹐坎下艮上。蒙﹐享。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利贞。初六﹐发蒙﹐利用刑人﹐用说桎梏。以往﹐吝……彖曰︰蒙﹐山下有﹐险而止……象曰︰山下出泉﹐蒙。……利用刑人﹐以正法也……”

野草不管众人听懂听不懂﹐哩呱啦地背了一大篇经文﹐青莲急道︰“我的好哥哥﹐你就別背了﹐快解来听听!”

大伙齐声道︰“对!快解来听听。”

野草笑道︰“不急!待我想想。”

青莲道︰“这经文不是明摆着的么?还用想?”

野草道︰“莲丫头就有所不知了﹐这卦象﹐要看卦的所何事﹐的事不同﹐解也不同。”顿了一下接道︰“《序卦》云:屯者物之始生也,物生必蒙故受之以蒙。蒙者,蒙也,物之稚也。物稚不可不养也,故受之以需。所以蒙的意思﹐就是事物在初生忍未发﹐力量不足﹐还很幼小﹐还要生养。在时﹐不是我求人﹐而是人求我。初六﹐即第一爻﹐蒙﹐意思即是启蒙﹐要利用刑人……”野草到刑人﹐便打住不说了﹐口中不停地重复“刑人﹑刑人……”

大伙看到他低头思索﹐来回踱步﹐都不敢作声﹐免得扰了他的思路。青莲看他想了半天﹐还在不停地自言自语︰坎下艮上……山下有……初筮告…﹐

次行探飞云山庄﹐青莲央告了许久﹐野草才答应让她同行﹐知道野草好酒﹐便灌了两大葫的酒﹐路上让野草隨时都有酒好喝﹐野草乐的直夸她。时﹐青莲看他苦苦思索﹐于是倒了一碗酒﹐默默地给他。野草茫然地接碗在手﹐望了她一眼﹐又自顾自地踱步﹐口中依然︰坎下艮上……山下有……初筮告…。

良久﹐野草突然道︰“莲丫头﹐给我倒碗酒来。”

纪复古笑道︰“公子﹐你手上不是端着酒碗么?”

野草这才发﹐自己端了个酒碗﹐笑道︰“呵呵﹐我什么时候端着的?”

孟凡知道他一定是想好了什么﹐等他喝了一碗酒后﹐便道︰“五弟想好了?快说说!”

野草道︰“好!”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人围上来﹐齐声催道︰“快说快说!”

野草开声道︰“我看师弟留下的这个蒙卦﹐是指山庄的人的去向!蒙﹐坎下艮上﹐坎是北方﹐艮是东北方﹐也就是说﹐他们去了了东北偏北地方。彖曰︰蒙﹐山下有﹐险而止……象曰︰山下出泉。也就是他们去的地方是个山区﹐那山很险要﹐而且山下有泉水。”

大家一听都说解得有理﹐马如龙道︰“那初六﹐发蒙﹐利用刑人﹐用说桎梏。又是什么意思?”

野草道︰“初六﹐发蒙﹐利用刑人﹐用说桎梏。就是说他们己开始有所行动了﹐就是利用这众多犯了事的人﹐用桎梏即一种办法来控制他们﹐使之为其所用。”

芷兰道︰“对!就是用天芋之毒来控制。”

“嗯!”野草又道︰“我想﹐太监也算是刑人吧?他们不会是去京城了?利用太监以达目的?”

孟凡道︰“五弟所说有理!”

野草便道︰“因此﹐如果他们要勾结太监﹐那么他们所选的地方就要离京城不远了。”

纪复古和马如龙异口同声地说︰“燕山!我看他们一定是去了燕山!”

野草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想他们是去了燕山!”

青莲道︰“好呀!我马上就去燕山!”

孟凡道︰“不可。”

“为什么?”青莲问。

野草道︰“傻丫﹐燕山这么大﹐我们又不知他们藏在哪里﹐我们胡乱去找﹐岂非打草惊蛇?”

芷兰道︰“对﹐我们还是想法子先去探探路﹐知道他们藏哪里了﹐再去找他们晦气不迟。”

野草苦笑道︰“只好如此了。想好的一大堆妙计﹐全落空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向他做了个鬼脸道︰“草哥哥也会失算呀﹐这传到江湖上﹐岂不要糗大了?哈哈……”

野草道︰“这也不算什么糗事﹐岂不闻﹐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次日﹐野草也不急着赶路﹐和芷兰二人带着大伙﹐去那山庄的山前山后转了几圈﹐又依着记忆﹐去那暗道中走了一回﹐那地道机关设计得巧夺天工﹐精致绝伦﹐布局大方得体﹐绝非一般工匠所为。野草等人看得心悅诚服﹐马如龙道︰“如此机关﹐足可抵得十万精兵!”

孟凡道︰“三弟所言不虚。只是他们营此处多年﹐耗费不少心血﹐又怎会弃之如敝履?”

人都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阵。野草到处指点着︰此处可以屯兵﹑此处可作埋伏……着说着﹐不禁皱起眉头﹐叹道︰“真是无懈可击呀!如果我们贸然攻进来﹐真个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大伙都有同感﹐齐声道︰“说的有理。”

大伙又看了一回﹐然后都到外面高处﹐那山景极妙﹐看了良久﹐野草突笑道︰“好好好!”

人莫名其妙﹐不知他好在哪里。青莲道︰“草哥哥﹐好什么呀?”

野草自顾自笑了一回﹐道︰“大凡任何机关﹑阵都有其死穴﹐剛才看了许久﹐不得其法﹐现在在这高处一看﹐哈哈!原来在这里呢!”

孟凡道︰“五弟快说来听听。”

野草道︰“好!原来这里的机关布防按反九宫八卦阵来布置的﹐而暗道里的阵图﹐我们然看不全﹐我猜它必是按正九宫八卦阵来布局的。”

马如龙道︰“如此说来﹐岂非破不了?”

芷兰道︰“你怎地看出是反八卦阵?”

野草道︰“那八卦阵分休﹑生﹑﹑杜﹑景﹑死﹑惊﹑开八门﹐要打此阵须从生﹑开二门休门出﹐方可破阵。正九宫八卦阵生门在东北﹐门在西北﹐休门在正北。我看这布局形势﹐北面全是死地﹐形势易守难攻﹐东南面虽然是阔平地﹐可以挖暗坑﹐设箭阵﹐就是再多兵马﹐也不那飞蝗一般的箭射的;西南却是一片悬崖﹐想逃生就得跳崖-----上次我和兰姐姐就是在那里逃生的。所以﹐这阵势一定是反八卦阵。把开门设在了南面的开阔地﹐可以箭阵守之;生门设在西南面﹐却是一片悬崖﹐只有正南﹐却是休﹐用来做山庄大门﹐不进內的﹐可作行路人休息打尖的地方﹐一旦由此攻入﹐是有来无回。高明呀高明!极地利﹐把生门﹑开门都封死了。”

纪复古道︰“似公子这般说﹐山庄岂非固若金汤﹐无法攻破了?”

野草笑道︰“未必﹐可惜它遇到了我师弟!”

“此话怎说?”大伙异口同声地问。

“兰姐姐﹐我们上次逃生﹐是在什么地方?”

“不就是弟弟所说的生门所在的悬崖吗?”

“哈哈﹐对了!我师弟为什么偏偏要在那里找个峭壁山洞?就因为那里就是生门!就是此阵的阵眼所在!”

青莲听了半天﹐不明所以﹐插嘴道︰“管它什么门﹐我跟着草哥哥杀将入去﹐见人就杀﹐等把他们光了﹐阵图也就没用了。”

“哗!莲丫头这么厉害呀!黑煞都得惧你八分﹐我看你就叫青煞得了!”

青莲一听﹐娇嗔道︰“兰姐姐﹐你看草哥哥欺负人!”

芷兰也笑道︰“妹妹﹐象你这样杀﹐要杀到何时才杀得完?再说﹐那黑煞可不是伸着脖子等你砍呢。”

“也是哦!”青莲憨笑道。

大伙又看了一回﹐再沒有什么发现。纪复古道︰“公子﹐今晚还在不在这里过夜?”

野草道︰“不了﹐里沒酒沒肉﹐又沒人招待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孟凡道︰“好!”

野草却是童心又起﹐找了木炭﹐去那雪白的粉壁上涂鸦起来﹐先是画了一人倚墙倒立﹐再画一桌酒菜﹐旁边写道︰虾仁炒蛋﹐也不落款﹐只写︰某年某月某日﹐到此一游。

大伙觉得好玩﹐都学着他的样子﹐去那墙上乱写乱画﹐也不署真名﹐只写张三﹑李四到此一游。大伙尽兴玩了一回﹐丟下手中炭块﹐哈哈大笑着﹐出了山庄大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