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韵亚有神经病(15 )

因为醒亚替韵亚填的病历表上的地址是醒亚自己长岛的住处,算是长岛拿沙郡的居民,所以韵亚的危险期一过,病情略一稳定,就被救护车送到拿沙郡的小区医院,拿沙郡是美国比较富裕的小区之一, 医院的建筑也比较高雅美观,设备齐全,雪白的粉墙,一尘不染的玻璃门窗,以及闪闪发亮的大理石的地面。


医院的地点在醒亚的办公室及住家之间,也就是说医院、办公室及醒亚的家成三角形的三㸃,醒亚要去看望姐姐,只需略略绕一些道而已,比到皇后区的医院去探望病人方便多了。

 

    韵亚离开皇后区的医院时,皇后区医院的社会工作人员,打了一个电话到醒亜的办公室,通知病人韵妮保曼的家属赵余醒亚,说她的姐姐已经转到拿沙郡的医院,醒亚向他们要了韵亚新医院的电话号码及地址,仔细地记录在记事小册子上。 她这样做,是因为三十年以前,什么手机啦、导航器啦都还没有流行。

 

 

    醒亚下班之前,在电话中先问清楚了由办公室去医院的路,到长岛高速公路 495号,再由39号出口出来,向右也就是向北转,就到了医院了。


她在下班之前,又取出地图来,一面看一面用红笔画好怎么走,才将画好的地图匆匆带到车里,开车之前又看了地图上自己预先画好的记忆标志。

 

    很快,第一次去,由办公室到医院,才不过廿分钟左右,醒亚就利用剩下的时间在医院附近的西餐馆买了一些姐姐韵亚爱吃的海鲜西餐食品。

 

    她按了到十四楼的电梯,到了14楼,由电梯内一出来,就看见各种标识说明探病规则,原来整个十四楼都属于精神病科。

 

 

    醒亚站在门外,按了一下门铃,身上挂满了钥匙的工作人员马上应声过来开门,有好几个病人站在內面由玻璃窗内朝外张望。


那些病人见醒亚提了一个有西餐馆名字的提袋,里面装了方方的塑料食物盒,都纷纷过来问道;「你是谁的母亲? 来看儿子呢还是来看女儿的? 」

 

    这些病人第一眼望去,样子都非常正常,有的穿得邋遢随便,有的却穿得又干净又整齐又时髦呢,只有一个白种青年,样子十分可怕,不但颜面五官歪扭,手足也弯折了,尤其是两只脚尖指向不对的方向,像极了恐怖电影里面的怪物一样,双足在地上一步一拖绕着房间急转,他见醒亚提了东西,一副探望病人家属的模样,也跟着众人,拖着两只歪过来的脚,过来围观醒亚。

 

     一时之间,那些下棋的、打乒乓球的以及看电视病人,都一致放下正在进行的活动,挤过来站成半个圆圈来,仔细看着醒亚。


醒亚因为要探望姐姐的缘故,常常出入精神病院,早已经习惯了其他不相干病人们好奇地注视,静静的站在那儿等待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去报告病人,或寻找病人。

 

    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东方男孩,大概认为自己与醒亚一样,也是东方黄色人种吧,径自趋前拉扯醒亚的衣服,并且问她:「你会说国语吗? 」

 

    那个挂满了钥匙的工作人员笑着喊道;「不干你们的事,不是来看你们的! 韵妮保曼,妳的访客! 」

 

 

    这一来,围过来看热闹的病人你都全部跟着大喊:「韵妮保曼,韵妮保曼,你的母亲来咯! 你的母亲来咯! 」


在精神科病院或病室内,很少有兄弟姐妹来探望病人的,一般只有父母才肯来探望有精神病的子女,所以病人也都习惯了只有父母来看孩子。

 

   「韵妮保曼在哪里? 」工作人员问大家。

 

   「她在休闲室内。 」有人回答。

 

   「怎么不知道有客人来了呢? 」工作人员笑嘻嘻地问,然后又对醒亚说;「妳在会客室内等一下,我去找她来。 」

 

    醒亚依言坐在会客室内,但可以从玻璃窗看中看见姐姐韵亚。

 

    休闲室内娇羞不胜的韵亚正坐在一个小桌边的椅子上,几个年轻的男病人正在向她大献殷勤。

 

 

    医院的急救将韵亚由鬼门关里抢救回来,回来之后的韵亚立刻恢复了她对异性的吸引力。


听说妹妹醒亚来了,韵亚就用她那东方女子柔媚的眼睛,像水一般的溜着那些男子们,他一面款款地站了起来,一面对他四周的男病人们软软的说:「哟,我的妹妹来了哈! 」是那种只有对年轻男人才用那种嗲声嗲气的语气。

    其中两个抢着将韵亚由椅子上扶起来,这两个抢着扶她的男人,一个金发一个棕发,第三个是个红发小子,这家伙一直忠心耿耿像哈巴狗一般的跟在后面,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一步也不愿她离开他的视线。

 

    前后才过了半个多月,韵亚的体重增加了,这增加的体重就像水蜜一般, 使韵亚看起来白嫩非凡,比出水芙蓉还要娇艳,不但皮肤吹弹得破,眼睛尤其水汪汪的顾盼生姿,不知什么时候,连头发都油光水滑起来,不由得醒亚不吃惊。

 

    挂了满身钥匙的工作人员,将会客室的门用钥匙打开,让韵亚进去,其他的病人,全部一拥跟进去凑热闹,那工作人员死劲地推着那些好奇跟进来的病人,一面好脾气地笑着喊道;「出去,出去,不是来看你们的! 」

 

 

    少数的人自动走了开去,有的人被推了出去,有的被推出去之后又挤了进来。


那个心中只有韵亚的那个痴情红发洋小子,当然是不到最后关头不肯离开东方美人韵亚的,抢着把醒亚身边的椅子拖出来给韵亚坐,坐好之后,还恋恋不舍地拉着韵亚的手,在她手背上深深地吻着,吻完了,他的眼睛还痴痴地看着韵亚,他一面盯着韵亚目不转睛地看,一面细声细气的说;「明天我母亲就要来接我回去,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来接你的姐姐出去,我们结婚, 她是我的女神,她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 」

 

    醒亚见他说话中提到"你姐姐",那不是正在对自己在讲话吗? 原来这人正在与自己说话! 一时之间,醒亚想不出什么应对的话来。

 

 

   「喂,喂,乔治还在里面,乔治还在骚扰访客! 」一个胖女病人跑到工作人员那里去告状。

工作人员发现乔治还在这里,连忙过来拉着他的手,要他出去。

 

    醒亚看着这位红发的多情种子,被医院的工作人员手牵手牵了出去,实在不敢确定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这座医院是郡立的,地方性的医院经费有限,精神科病人都是短期性质的,病情较轻或才初期生病的病人,在这里住一阵就由家人领回,有的就此病症渐渐减轻或者痊愈,这类病人说实话的机会较多,病重的或需要长期治疗的,就被转到长期病院,那些长期病院由他们的设备来看,就分出等级来了,私立病院设备好,州立医院比较穷,食衣住行的待遇都比较差。 病人的话,就比较靠不住,虽然他们不是故意说谎,但因为头脑不清,不知说出来的是他的幻想呢还是事实,尤其糟糕的是,他们幻想出来的事情,常常是言之成理,令听的人实在分不清楚。

 

 

    就是由外观来看,也常常分辨不清楚的。


 姐姐韵亚看见妹妹醒亚在看着乔治被牵出去的背影,就笑嘻嘻地对醒亚说;「妹妹,我给这个红发小子取了一个日本名字! 」

 

    妹妹醒亚见姐姐韵亚笑得十分暧昧,怔怔地不知如何回答话,所以没有接口。

 

   「他叫做五分一次郎,我给他取的,不是日本名字吗? 」韵亚索性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工作人员见有个东方男孩过来与她们讲话,因为不懂中国话,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又见他们都是黄种人,误以为他们是一伙的或一家的,就不曾将那个中国男孩轰出去。


 

那个中国男孩大概吃过亚的苦头,有过前车之鉴,不敢与亚讲话,只敢跟在醒亚后面,一个箭步抢过去把一张椅子拖过来让醒亚坐下,自己才又拖过另一把椅子来坐下,讲话给醒亚听;「 请你打一个电话给我的父母,告诉他们,我只是开车累了,坐在车上打了个瞌睡,他们就说我有精神病,我其实是没有病的人! 」


你若到精神病院去问病人,他们有没有病,保险你九个中有十个说他没有病,她不说你有病已经很不错了,要他们承认自己有病,那是比登天还难的!

 

    醒亚见这孩子言谈举止似乎很正常,但这些病人通常只看外表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因而好心地对那孩子说;「医院没有冤枉你的必要,你不用担心,这所医院是郡立医院,不收长期病人的,到时候医生会给你总诊断书,如果没有病就会让你出去的,要知你们每天每位病人,都要花郡三百五十美元呢! 」

 

   「那医生若说我有病呢? 」那中国男孩提心吊胆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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