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校园漫硝烟 烦扰猎艳山大王 (<雪>39-4)

 

<雪落轩辕台>3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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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理会画不画,也没听解释,从怀里掏出半盒恒大牌香烟,哆嗦着取出一支敬巴宗。可是,烟已湿透,变成了深褐色,压扁了,弯曲着。

“这不是汗沤过的吗?大娘怎么出这么多汗?!”巴宗很惊异,打开老式大漆雕花立柜,取出香烟给她点燃。

巴宗把春宫图卷巴卷巴扔进大漆柜,然后提白裤腰抖抖裆下的汗湿,把裤腰缅上,擀了个圆“腰带”。

“大娘渴了吧?”巴宗提热水瓶倒水,却只倒出小半杯。

这时鼓眼珠女郎提两只热水瓶踮脚进屋,倒满开水,退去。

花大娘端水欲喝,水太热,又放回原处。

“眼珠子倒挺大,有目无珠,不知道水是开的?”巴宗向鼓眼珠女郎的背影以长辈身份责备;找只空杯,和热水杯对折,边折边吹气,很专注,毕恭毕敬放在花大娘面前。

花大娘喝了温开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就咿咿呀呀比划,比太阳,比女人,比猫腰,比挂黑牌子,比牌子上打叉,比抬人……比划半天巴宗还是没明白。

“大娘,杀猪来着?怎么杀猪惹你生这么大气……杀猪没分给你肉?都不是,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出气!不过千万别着急……”大骂,“谁他妈吃了豹子胆,活腻歪了,等老团长骑大白马回来把他们统通枪毙!这群王八羔子,花大娘抗日的时候你们还在狗肚子转筋呢!”

可惜不懂她的哑语,便狠狠摇电话。好久才摇通。

“增旺吗?不在!哪去了?不知道?给我找回来,马上!我死尸不离寸地,等着!”巴宗向电话另一头吼叫,回身激愤地说,“我就说顶高粱花的脑袋干不了县革委会主任这个差使,大热天在办公室闷着,喝口开水还得废唇舌……哪跟回家薅苗耪地,躺在树荫下睡晌觉,小凉风吹着,多美!大娘,我算倒霉透了,受洋罪,顶高粱花的脑袋哪转得过喝墨水的,转得过大兵!老子跟老团长打游击的时候他们还在敌占区举膏药旗呢……”

花大娘无心斟酌哪个喝墨水的哪个大兵使他如此恨怒,仍不断比划。

“大娘,哪撞的呀,头撞流血了!身上也滚脏了,沾的什么?”巴宗说,取来笤帚抽打大花裙子上的泥土和鸡蛋黄。金尘飞扬,落英缤纷。

正扫着,张增旺噔噔跑进来,看眼前这情景,忙说:“巴主任,有事吗……啊,花大娘,有一程子不见了……”

“还有事吗!吗!大娘挨欺负告御状来了,又急又气,光比划说不出话。我猜了半天也弄不明白什么意思。把花大娘交给你,找个对劲儿的劝解劝解,等能说话了再来找我。”

张增旺把黑眼仁向上定了定,满脸堆笑:“大娘反正你一时半会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跟我走,找个好地方歇歇。大侄不会亏待你。”

花大娘还要比划,无奈张增旺连劝带哄,推到门外。

巴宗叮嘱找医生给额头上药,做碗凉面,并拉住她的手塞给一条大前门香烟:“大侄孝敬你老人家的,回去慢慢抽。把汗沤的烟扔了。有事尽管找张秘书,浆养好了再来找我,别生气了,我一定把那群王八羔子劁了!跟他们气个好歹的犯不上,你是谁他们是谁,你是我的好大娘……抗日时那个小媳妇多漂亮呀……响当当的女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