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美国的遗书(六十二)

来自美国的遗书(六十二)

《侨报》201295

融融

 

  大家都认出了我。叽叽喳喳叫着:“林先生劫持美人啦!”“林先生从天而降,功夫一流!”

  我只好强装笑容,抱拳向各位作揖:“呵呵,各位同胞,我刚下飞机,还没有吃晚饭呢!丹卉不请我,要重罚!”

  丹卉说:“真的没吃吗?马上给你做。”

  我说:“我要罚你跳舞,陪我跳一夜,不准睡觉。”

  吴老总说:“没请林先生,该罚该罚。林先生请,我陪你喝几杯。”

  丹卉说:“你们都跳舞去吧!林先生,请跟我来。”

  后院的小径约长20米,我和丹卉一前一后,往下坡走。一句对话都没有。鞋底在地上嚓嚓作响,裤筒里灌进嗖嗖凉风。我走得很快,把丹卉甩在后面。

  我们相互都需要一个解释,我为什么提早回来?她为什么留吴老总过夜?

  没走多远,听见丹卉说:“请等我,马上就回来。”

  我一时没有听明白。我以为她跟不上我的速度,便放慢了脚步。

  走了几步,停下来等她,转身一看,丹卉不见了!我真的很饿,深更半夜的,她去哪里了?

  我站着,等她回来。脑子里时不时冒出她和吴老总调情的嬉笑声,心中焦躁之极。等了几分钟,还是孤身一人。我看看天,月亮通明,又大又圆,好像一个圆形的窗口。月中有景,天外有天,高山流水,树林平原,好像一张黑白分明的老照片。

  我蹬了一脚硬邦邦的地皮,用鞋尖踢起路边杂草丛中的一块小石头,石头骨碌碌地往下滚,转眼不见了。

  走几步,我抬腿蹬了一脚茉莉花树,树干摇了摇,算是答复我。我不等了,大步下山,到了门口还得等。回头看,丹卉还是没有来。我想起了屋后那扇门,不知今夜里面有没有人?走过去,转过屋角,没走几步,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一片漆黑,像瞎子一样,心往下沉,拖着我的身躯,好像掉进了万丈深渊。我不由地伸出手臂左右挥舞,希望抓住什么东西,却是空空如也。天崩地裂的感觉遍布全身,双脚失去重心,什么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冻醒,发现自己蜷成一团,躺在地上。我摸着了裤腿和鞋子,摸到了鞋带和鞋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