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西域神人项天歌乘飞舟来到北域羊马城,早有人报知车比单于。单于沐浴更衣,乘汗血马出城迎接,和神人项天歌并肩回到阿扎宫,进了九珠殿。
这九珠殿形似九座毡房连接而成。殿内毛毯铺地,又有牛角、马骨和虎皮等装饰。各色织花挂毯悬在空中。车比单于一面请神人喝新煮的奶茶,一面笑着道:
“神人来访,蓬荜生辉。”
“又不是第一次来,何必客气呢?”
“神人并非普通人,岂可怠慢?”
“别客气了,有话你就直说吧。”
“那好,我就直说了。”单于道,“我猜神人这次来,一定是为了我北域的安危,对不对?”
“你只说对了一半。不光是为了北域,也为五州四海!”
“是是是。”单于忙改口道,“说的对,为五洲四海。”
“我奉天尊的命令,”项天歌喝了一口热呼呼的奶茶,顿觉神清气爽,继续道,“来调查东域歌德一娜公主的死因,目的是找到真凶,还北域一个清白。不瞒你说,我刚刚从东域来,想和单于讨个方便,把事情搞清楚。”
“好啊。”车比单于道,“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背上杀人的罪名。”
“你不光是怕担罪名,恐怕还担心别的吧?”项天歌半开玩笑地道。
车比单于知道神人指的是边界吃紧的事情,便佯装没有听明白,笑而不答,只道:
“怎么才能给你方便呢?”
“别急,先看看我带来了什么。”
项天歌说着,从随身带的羽毛行囊里取出一颗晶体球,放在手掌心,嘴里叽叽着什么,只见从那个光滑的晶体球里发出了几道光束,在空中形成了立体影像。
车比单于的眼前出现了十几具尸体,都是北域军人装扮,戴着北域“雪神飞马”领章,个个黄发黄脸,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北域正规军人。
“看上去是我们的军人,怎么回事?”单于呻吟道。
“他们是北域人没错,”项天歌道,“但我怀疑他们不是军人。”
“你怎么知道?”
“他们穿着北域野战军的服装,”项天歌道,“可是他们一点儿也不强壮,不像是彪悍的野战军。我仔细查看过他们的肩膀、手掌和脚掌,上面没有老茧。哪里有没有老茧的士兵呢?”
“这能说明什么?有的军种就不太训练呀。”
“请问单于,如果你是那个要暗杀东域公主的人,你会派没有受过训练的人去吗?”
“这还用说,傻瓜才会呢。那你说他们是谁呢?”
“这正是我要单于协助我的地方。”项天歌道,“我要查清楚他们是谁?叫什么名子?家住哪里?干什么的?什么时候离开北域的?”
“这可不容易!国家这么大,又多是牧人,查起来很费事。”
“把照片刊登在报纸上,就说是寻人。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来询问亲人的下落。也不必把每个人都查清楚。只要搞清楚三五个,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好主意!”单于道,“我马上叫人去办。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神人。要是查清楚了,不是我们干的,东域会不会马上罢兵呢?”
“要不是你们干的,”项天歌道,“那就是别有用心的人要嫁祸于你。我不仅要查清楚这个人是谁,还要让东域人向他讨个公道。到那时,东域就没有理由找你们寻仇了,不是吗?”
车比单于听了神人的这番话,满心欢喜。为了感谢神人雪里送炭,他还在阿扎宫给神人项天歌杀羊宰牛地摆宴谢恩。
次日清晨,北域的《大青山报》、《羊马城日报》、《鸡西晚报》等各家报纸,在寻人启事的栏目里,刊登了那些北域人的照片。两三日后,陆续有人到各地警署来询问亲人下落。车比单于命令警署把情况立刻呈报给西域神人项天歌。第五天的正午,车比单于在九珠殿召见了神人项天歌。
“神人先生,调查有结果了吗?”
“有眉目了。”
“是什么?”
项天歌拿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汉子道:
“他叫图涌。据妻子说,两年前,图涌去南域做皮货生意,没有多久就失踪了。她托人打听寻找,花了不少钱,都没有结果。”神人又拿起另一张照片道,“这个人叫里尔通。他的情况和图涌大致相同,也是去年在南域黑水河一带失踪的。其他几个人的情况也都大同小异。”
车比单于还没有听完,肺都气炸了,气急败坏地骂道:
“南蛮子!南蛮子!敢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和他们势不两立!”
“恕我直言,”项天歌道,“我前番几次来叮嘱阁下:南域可能有天魔作祟,要早早提防!可是你,总是不信!”
车比单于面有愧色,只是碍着面子,不好承认,却把话锋一转道:
“既然真相已经清楚了,还劳神人再去东域一趟,叫歌德鲁罢手,免得生灵涂炭。”
“那是自然。”项天歌道,“我已经打点好行装,明日就动身。不过,要说服歌德鲁,我必须把这些人的家属和他们的资料带上,作为人证物证。”
“好,都听你的。”单于爽快地道。
项天歌和车比单于正在阿扎宫的九珠殿筹划说服歌德鲁的事。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九珠殿的挂毯在空中疯狂地晃动起来。桌子上的杯子翻倒了,奶茶流到了洁白的地毯上。车比单于愣住了,像木头似的一动不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神人项天歌跑出九珠殿,车比单于机械地跟了出来。
他们都被外面的情形震慑住了!
阿扎宫的正殿被炸飞了一角,浓烟从那里冒出来,空气里弥散着浓烈的火药味。宫中的卫兵和宫人像中了魔似地乱窜。车比单于被宫廷卫队领到地下密道里躲避。神人项天歌骑马奔出来了阿扎宫,又换乘天龙十号飞舟,盘旋在羊马城上空探查情况。在硝烟弥漫的高空,项天歌吃惊地发现,这些爆炸不是偶然的,也不是小型的。羊马城里的阿扎宫、雪神庙、贸易大厦等等有名的建筑都在冒烟。远处的大青山上,更是烟山雾海,就像是两军对垒的战场。
神人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看得出来,这是赤裸裸的军事攻击!他匆匆地回到驿馆,早有宫人在那里等候,说单于请他进宫议事。项天歌一路骑马,见街上空无一人。偶尔有一两个过路的,不是神色慌张,就是东躲西藏。快到阿扎宫的时候,出现了不少北域的铁甲神马兵,一队队地冲进大街小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神人来到九珠殿,里面已经有不少军政要人,车比单于比刚才镇定多了。他叫神人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对站在一角的巴扎将军道:
“神人不是外人,只管说。”
“刚刚从大青山基地传来了事发时的录像,请大家看看。”
巴扎一面说,一面叫手下开始放录像,“呲呲呲”的卷带声过后,一个黄脸黄发的北域军人出现在基地的地下通道里。他一个人击毙了控制室里的三个军人。此人一边和什么人对话,一边把导弹发射了出去。录像刚刚放完,单于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骂道:
“巴扎,你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一点防范都没有,这还了得!”
“长期不打仗,都麻痹了!”巴扎无奈地道。
“那个家伙是谁?赶快给我查!”单于气急败坏地道。
“他的脸孔看不清楚。”巴扎道,“光从轮廓看,不像是基地里的人。后来才知道,他是从基地外面溜进去的。这个人好像很熟悉大青山基地,还有同伙协助他。”
“查清这个人的来历很重要。”项天歌道,“给我作个拷贝吧。我带回去分析分析,看看能不能搞清楚他到底是谁。”神人对单于道,“你忘了歌德一娜是怎么死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
“这王八蛋是谁呀?”单于道,“他为什么老和我们过不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项天歌道,“他一定是逍遥在南域的天魔派来的!”
车比单于和各路酋长都有些迷茫。其中一位酋长道:
“听神人和智人不止一次地指责天魔这个人。可是没有证据,叫人怎么相信呢?谁敢说天魔不是子虚乌有!”
“人都说, ”神人叹道,“雪神的儿女眼睛是雪亮的,和草原上的神鹰一样!你们是雪神的儿子,难倒看不出来,有一只幕后黑手,要把你们拖入战争的泥潭吗?而这个幕后黑手,不是天魔,还能是谁!”
车比单于和酋长们见西域白发神人项天歌神情如此坚定,不由得不信几分。
“东域已经动武了,我们必须马上反击!”巴扎将军道。
项天歌刚要阻止,就见一个军校,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在巴扎将军的耳边咕隆了几句。
“坏了!单于,”巴扎脸色陡变,“东域兵分三路,向我巴灵山守军发起了进攻。我军逼迫迎战。我必须马上到前线去!”
车比单于脸色煞白,心里一阵绞痛。台下也炸了锅,一片吵嚷声。每个在场的北域人都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车比单于终于回过神来,下令全国总动员,与东域决一死战!他请求神人项天歌速回西域,说服天尊,帮助北域痛击来犯的敌人。
项天歌带上大青山导弹事件的录像拷贝,骑马出了阿扎宫,禁不住仰天长叹:
“我如此费心劳神,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天魔啊天魔,只要你还在世上,天下就不能太平吗?”
梅子 (2013-04-17 05:39:33) |
备战看来很有必要。 |
夕林 (2013-04-17 13:14:04) |
是啊!谢谢梅子! |